而这次,俞幼悠他们此刻的笑容和自信将萦绕在曲清妙记忆中的那血腥之夜彻底驱散,
她甚至都能感应到,自己那停滞了三年的修为也开始缓缓地长进了。
她笑容淡淡的揉了揉俞幼悠的头顶,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和嫌弃:“头发油了,等会儿回去我帮你洗。”
说起头发,俞幼悠便想起了百里空上那一头柔顺冰凉的黑发,还有上面若有似无的美毛膏味。
那是黑市中口碑最好价格最高的一款美毛膏,自带一股清甜的香气,有点像清晨刚摘下的新鲜水蜜桃味。
俞幼悠用了两罐了,对这个味道很熟悉,她确定百里空山跟苏意致一样憨,在拿妖族涂尾巴的美毛膏抹头发。
不同的是,人家百里空山用完后拥有飘逸顺滑的头发,而苏意致用了白搭。
俞幼悠先前都只把美毛膏涂在尾巴上,这次心中暗自下了决心,等会儿回去洗澡的时候一定要试试看涂在头发上。
那边统计积分的迟迟没出结果,马长老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得到的回复是还要等两天才行。
而俞幼悠也没能顺利回去试验美毛膏的效果。
因为北境长老要求带东境和南境弟子过去一趟,询问苏飞白离奇死亡的真相。
北境的人说的倒是很客气:“只说是询问一下事情的经过,并不会为难各位。因为远在悬壶派的渡劫境大能苏家老祖出关了,听闻此事甚是哀恸。”
“南境道友亦会一同前往,以及四境各位长老都可同去。”
说得只是询问,但是都搬出他们家的渡劫境老祖宗了,威胁之意昭然。
俞幼悠神情淡定地看了眼同伴,他们的眼中略有担忧,然而她倒是无所谓:“去呗,我们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做,有什么心虚的。”
原本还轻松的氛围因这一插曲顿时变得糟糕起来。
除了一直没进入万古之森内围参加最后决战的西境外,余下的北境,东境和南境弟子都被悬壶派的长老们请到了极西城他们包下的别苑内。
走到门口的时候俞幼悠没忍住扬了扬眉:“我听说极西城的物价很贵的,他们居然租下这么大片地方?这一天得好几十下等灵石吧?”
狂浪生摸了摸下巴,东张西望:“池子里养的鱼都是灵鱼,起码一百吧?”
边上路过的御雅逸目光掠过这个精巧华美的庭院,一边为东境修士的粗神经感到敬佩,一边又为他们的没眼界而无语:“这是悬壶派买下来的,另外这附近想要租下如此大的别苑,一日恐怕需得耗费数千灵石。”
顿了顿,他补充道:“上等灵石!”
俞幼悠啧了一声,眼中写满了羡慕。
最前方的悬壶派长老们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只是沉默地将所有人带入了不同的房间。
俞幼悠被带到了最头上的那间屋子。
进去后,她懒懒地一抬眼皮,才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了。
那四个悬壶派的弟子,悬壶派的长老,以及其他三境的长老,居然都在这间房中。
房中只有一个小板凳还空着,俞幼悠便自然地坐了上去,坦然地面对着他们。
按着她的习惯,能坐着肯定是不会站着的,当然坐相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在藏书阁中见惯了俞幼悠懒散坐相的牛长老已经不想纠正她的坐姿了,她没跟在宗门里似的翘着二郎腿咸鱼躺在地上已经很像样了。
而且她长得着实可怜且无害,这样没骨头似的懒坐着落到不熟悉的眼中,反而像是身体虚弱得快坐不稳似的。
他轻咳一声安抚道:“俞丫头,悬壶派的长老有话想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不用害怕,我跟马长老都在此,若有不公定会替你出头的。”
最后这半句他说得尤其严肃,甚至还略带警告地看向了悬壶派的长老们。
后者面色阴沉,并不为牛长老的话所动摇。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俞幼悠脸上,似乎想将这少女所有的细微表情都收入眼底。
可惜后者这会儿揪着自己的头发偷偷地在闻,不知道在分心想着什么。
“俞幼悠,你是最后一个与苏飞白有接触的人,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小凳子上的少女抬起头,无比老实的语气回答:“我什么都没做。”
“那你为何要掐他脖子!”
“因为很气。”俞幼悠仰着脸,反过来质问悬壶派的那个长老:“换成是你,被我们丹鼎宗差点害死,你见了我们宗的马长老后还能跟他拥抱一下热情打招呼?”
“……”悬壶派的长老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以更具压迫性的语气追问:“可是你曾说想杀了他给你师兄师姐报仇!”
俞幼悠认真地回答:“如果没有投影石,我肯定会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的,但是当时还有你们的人在,所以我只是过了下嘴瘾口嗨了一句而已。”
悬壶派长老沉默下去。
他知道俞幼悠所言属实,因为那四个悬壶派弟子在出来后就被带着逼问许久了,连一点细节都没放过。
所有人的答案皆一致,俞幼悠是在苏飞白死前对他动了手,这也是为何俞幼悠会出现在这间屋子。
然而他们后面的答案也一样,俞幼悠只不过撂了句狠话吓唬了一下苏飞白便放手了,甚至还直接让他们走。
这些年轻修士们放狠话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年轻人气盛嚣张,真要计较那句话就显得可笑了。
可是这样的结果显然不能同苏家各位真人交代,悬壶派长老阴冷的视线在俞幼悠身上来回扫视,最后他缓缓地道出另一个可能性——
“你是丹修,你是否向苏飞白投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