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眯着眼坐着,摆明不想说话,玉钿手杵着侧脸观察姑娘的脸色,姑娘一蹙眉,她就紧张起来等候姑娘差遣,但是姑娘没有丰富。
玉摇冲玉钿使眼色,等玉钿看过来她就示意窗外,玉钿不明就里的掀开窗帘,什么都没有啊,玉摇比了个久的手势,玉钿才恍然大悟,“咱们是几时出来的?怎么还没到别庄?”
“按往常的,这会该到了。”玉摇说,“难道咱们这次去的不是清风别庄?”时人喜好在京郊置办别庄,供家人避暑玩耍用,柳朗自滇南回京后也置办了一处别庄,地方不算大,但胜在雅致。
“到了就知道了。”柳望舒闭着眼说,“自己家的马车还能把你们卖了不成。”
“这一次姑娘出门的突然,又都是夫人安排的,难免有些紧张。”玉钿说。
“母亲素来宽宥仁和,你们紧张什么?”
玉钿张嘴欲言,还不是因为夫人不是姑娘的亲娘,这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玉钿忙拉住她的衣袖不让说,轻声问柳望舒,“姑娘可要喝点茶润润。”
柳望舒摇头,车厢里又恢复宁静,玉钿不解的看看柳望舒,看看玉摇,这话从前不总说吗?奶娘说,她们也跟着说,夫人跟姑娘隔着一层肚皮,可不敢亲近。
玉摇摇头,她也不知,但是她感知比玉钿细,姑娘自从宫里回来后,像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马车直接开到别庄内院,柳望舒下车后没有细看,玉钿四处打量了,进到室内就有些闷闷不乐,“这里屋子横平竖正,除了几个太平缸什么都没有,景也没有,树也没有,莫不是个农庄?”
柳望舒进屋后也发现,这里摆设和京城样式大不相同,器具陈列古朴大气,玉摇说,“这该不会是夫人的陪嫁庄子吧。”霍雪莲出身军武,庄子是这样的风格倒也说的过去。
柳望舒摇头,“霍家当了二十余年的京官,哪还有早年那点行伍的影子。”
“庄头娘子说别庄上下都想来给姑娘磕头请安,我给回绝了,只娘子进来磕个头就成。”玉钿说,“真是不知礼,哪家的庄头护卫也能见家里的姑娘了。”
柳望舒心里有了一猜想,她握紧了手,却说,“既然有这个心,就让他们都进来吧,玉摇,你去准备打赏。”
玉钿还要分辩,柳望舒看她,“还不快去。”
玉钿咽下满心不解,出去跟庄头娘子说,“姑娘允你们进去请安,都整理干净了,不要冲撞了姑娘。”
林娘子闻言满心欢喜,忙不迭保证,“姑娘放心,听闻姑娘要来都仔细洗漱过。”
这庄子里人不多,庄头一家四口外加一个中年男人就是全部,男子俱身形精悍,不似普通农户,屈膝半跪,行的是军礼,“家将林从忠给大姑娘请安。”
柳望舒身子往后倒了一倒,家仆姓林,这是谁的庄子显而易见,再望向屋中事物,眼眶发红含泪,这是她娘曾经住过的地方。
“我娘的庄子,我竟是第一次来。”柳望舒苦笑说,“实在是——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