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了就参政了,领吏部事就有人情往来,假以时日就是人脉,就是助力。”晋王说,“从前他们对本王客气,那是因为只有本王在朝上,现在他既然入场,也许就有那两面三刀准备的两头下注。”
“王爷,秦王在朝中是孤木难支,任何一个有远见的臣子都不会押宝在他身上。”门客说,“王爷就不一样了,外有舅家,王大人在朝中有一张密密麻麻的关系网,这个网尽可以为王爷所用。”
“他虽没有舅家,但是他现在有岳家。”晋王说,“柳朗虽不是勋贵,但是在文臣中颇有威望,以后还有更多的学生进士仰慕他。”
“但是柳大人对秦王并不满意。尤其是秦王刚刚纳了侧妃,这种打脸行为,柳大人虽不能退亲,但是要对秦王尽心谋划,那是不可能的。”门客又说,“若是柳家小姐出嫁后,有了亲儿,看在外孙面上,柳大人也许会伸出援手,但是到那时,还有什么用。”
等到那时肯定没用,所以柳朗知道秦王要领吏部事后,就举荐了一位书生给柳朗做门客,“这位颇有才华,只是时运不佳,不能应考,王爷遇事可与他商量,他收银子办事,自然会尽心尽力。”
他和江孟毕竟隔着府,有急事不方便沟通,不如府里有个人来的方便。
书生名叫程青松,三十岁出头,面上白净,笑眯眯的像个员外郎,“柳大人让你来投奔我,可交代了你什么?”秦王问他。
“柳大人说王爷行事不按常理出牌,让我随机应变。”程青松笑说,“还说王爷聪明,让我凡事只说利弊,不要引导王爷做决定。”
秦王留下他,这是秦王府第一个门客,待遇极好,甚至在王府内给他安排了一个小院子,还有伺候的人,程青松有妻,有一儿一女,回去后说,“秦王人很大方,等到王妃进门,我再接你们进去。”
程青松妻子姚珠是个质朴之人,“你既然入了王府,就把我们送回老家吧,若有什么事,好歹保住你家一点血脉。”程青松走不了正经科举路,想当官就得另辟蹊径,入王府就是所图非小,姚珠虽然不识得几个字,也知道其中危险。
“我也是想替咱家谋个前程,成了全家富贵,不成,就算你们躲到老家去,也免不了被揪出来算账,那何必骨肉分离。”程青松说,“珍惜在一起的时刻,即使有不好的结局,也没什么缺憾。”
何况,辅佐一个聪明人,这富贵的机会还是大些。
吏部尚书张成延在等待秦王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秦王之前没上过朝,但是他的私事处理风格,人尽皆知,他要是不爽谁也别想好过。
不知道他处理公务会不会也是处理私事那种风格。
希望不是。
张成延想,要是秦王三天两头在吏部掀桌子,他就去请辞,也不是真的请辞,就是告诉陛下,有他没我。
秦王到吏部的时间稍晚些,看着吏部尚书带着大小官员在等他就说,“本王另有要事在身,不会每天都准时到,诸位不用等我来再开工,那一天都耽误了。”
“随便在吏部找个位置给本王,之后就不用管了,不过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大可来找本王,有些事你们难做,本王身份倒是容易的很。”秦王笑说,“第一次见各位同仁,置办了一些饭菜点心,在值中,就不喝酒了。”
“等本王在吏部坚持了一个月,本王请你们去赵家楼喝酒,不醉不归。”
秦王不走亲和路线,请人吃东西也充满了市井义气,不过吃人的嘴短,吏部众人对他的观感好上几分。秦王私下又和吏部尚书说,“本王这水平,领吏部事也就是说着好听,还请大人在父皇面前替本王多多美言。”
“本王不捣乱就是对张大人的帮助不是。”
张成延心里点头,面上却说,“还是要请殿下从旁督查吏部行事不足之处。”
“不足之处本王知道,这吏部官衙也太破旧了些,比起户部来差太远了。本王这就上本,请陛下拨款修缮吏部官衙。”秦王说。
张成延嘴上说着不要,钱要花在刀刃上,还有部门比户部更缺这笔修缮官衙的钱,但是心里想,秦王此人,痛快,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