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秦王说,一开口声音暗哑难听,他清清嗓子,想要恢复正常,但怎么也咳不回清亮的嗓音,只能反复说对不起。
“我一意孤行要娶你,是害了你。”
柳望舒胸口一震,她看向秦王,“殿下来,难道是要跟我退婚?”
秦王闭眼点头,“我不欲让你从别处听到这个消息,退婚也不是你不好,是我不配。”
柳望舒坐近了些,“殿下到底发生何事了?”
“没什么事,只是我突然觉得,府上有一个侧妃,挺对不住你的。”秦王说,“你长的好看,父亲也顶用,实在不用嫁给我来受这个委屈。”
“以后这样的委屈还会有很多。”
“夫荣妻荣,夫辱妻辱。”秦王说,“董初月这个人不讨人喜欢吧,以后若要让你对她奴颜婢膝,你做不到吧。”
“我也不舍得让你对她卑微,她比不上你一根头发丝。”
“殿下现在情绪不稳定,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若是睡醒后还是想退婚。”柳望舒顿一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受着便是。”
秦王看她,“如果退婚,你会有一点点伤心吗?不为别的,就为了我,会伤心吗?”
柳望舒看他,看起来都快要伤心死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到底于心不忍,伸手握住他的手,“殿下不是真的想和我退婚,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是谁逼着让殿下退婚不成?”
秦王突然暴起,紧紧搂住了她,头埋在她的肩颈处,柳望舒欲要挣扎,就感觉到一滴一滴的热泪落在她的脖颈,她犹豫了,安静的任由他抱着,将手轻轻放在秦王的后背。
“我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这个委屈。”秦王在她耳边说,“但是我真的舍不得,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人,我很喜欢你啊你知不知道。”
娄贵妃悠悠转醒,看到昱帝床侧看着她,眼睛一眨,眼泪就滚了下来,“玉儿呢?”
“朕让他先回去了。”昱帝说,“你和他说什么了,朕许久都没见他这么委屈的样子。”
娄贵妃闭眼,再睁眼看到自己的肚子,再没有一丝欣喜,只有厌恶,她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不该有你,不该有你。
昱帝大惊,紧紧的抱住她的手臂,“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伤害自己?”
“我不该怀孕的。”娄贵妃看着昱帝说,“承蒙陛下垂怜,将我从死牢中救了出来,给我改姓,以良家子的身份进宫侍奉。”
“这么多年来独得陛下恩宠,已是万幸,是我贪心,才生了玉儿,却是害了他。”
“你在胡说什么?”昱帝心疼的说,“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你又翻出来说什么?”
“不是陈年旧事,不是天衣无缝。”
“天下还有人知道我是言云杉的女儿。”娄贵妃说,言云杉,先帝病重时欲前往泰山封禅向天祈命,让言云杉写祭祀书,言云杉却写先帝荒淫无道,骄奢暴躁,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不是明君,岂堪封禅。
先帝暴怒,将言云杉株连九族,谁知,当时还是太子的昱帝,偷偷进入死牢将言玉楼换了出来,等昱帝登基后,言玉楼成为街上一户娄家的女儿,被采选进宫,一步一步变成了娄贵妃。
“当初皇后死的时候,不就有人警告陛下了,陛下只能我们母子宠爱,若是给了多余的东西,我的身份就会暴露出来。”
“我和玉儿倒是没什么。陛下当初以孝被立为太子,如何能担当起对先帝阳奉阴违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