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屋里就只有我们两人。”江宴看出她惊慌,不禁笑了笑,好心地为她解答。
听闻只有他们两人,温庭姝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又升起另外一股不安,因为过近的距离,温庭姝不由紧张得身体发僵,鼻尖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脂粉香气,让人心神不定起来。似乎每次与他靠近,她都能闻到这股香气,也许这不是其他女人的香气,而是他本身具有的香气。
温庭姝努力维持镇定,然后冷声质问道,“你进来这里作什么?”
难不成他和苏雁儿两人约在这屋里见面,只是苏雁儿还未赶回来,温庭姝觉得有这个可能,这么一想,她心中那股恼火的感觉又浮上心头,这个轻浮的男人。
“别管我来这做什么。”江宴目光沉沉地凝望着她,“回答我,你这是在嫉妒么?”
温庭姝被他此刻深沉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在,仿佛隐晦的心思被人看穿,她蹙眉,“嫉……嫉妒什么?”
“你在嫉妒苏姑娘。”江宴唇边浮起浅笑,低头更近凑近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丁点变化。
温庭姝因为他的逼近,想躲但无地方可躲,直到听闻他的话,她吃了一惊,错愕地看着他,不觉反驳道:“你胡说,我嫉妒她作什么?”
江宴摇了摇头微笑,一边伸手轻轻挑起散落在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温柔地替她拨到耳后,“既然没有嫉妒的话,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你都管不了我。”他柔声说道。
被他暧昧的举动弄得脸红耳热,她偏了偏脸,一脸肃色,“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江宴反问。
温庭姝一转眼,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她心口一震,“你难不成打算引诱苏雁儿?”
“难道这样不好么?”江宴微笑道,“你爱你的夫君,可苏姑娘却夺走了你夫君的爱,我可以帮你引诱苏姑娘,让她臣服于我,离开你夫君的身边,如此一来,你的夫君就属于你一人了。”
温庭姝心口不由泛寒,她不明自己听闻他这些话心内心会如此难受,她急喘了下,随后冷声道:“我不需要,你不必如此。”
“你凭什么管我怎么做?”江宴笑了,只是笑容未达凤眸,神情便显得有些冷漠,“不过,你想管我也可以,那就承认你在嫉妒。”
温庭姝内心既惊又乱,她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在嫉妒?不,她怎么可能会嫉妒?温庭姝勃然作色:“江世子,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并没有嫉妒任何人,你想要去引诱谁与我无关,只是苏雁儿算是我夫君的妾室,我既然知晓了,便不可能坐视不理。”
江宴收回了手,直起身,凤眸冷冷地睨视着她,“若我偏要如此呢?”
江宴这句话令温庭姝瞬间怔住,她无言以对。
他若非要如此,她也无计可施,她总不能告诉宋子卿,江宴要引诱他的小妾,首先她并无实证,其次她更不可能告诉宋子卿他们的对话,她与江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怎能告诉他?温庭姝知晓自己并不清白,一旦宋子卿知晓她与江宴的事,就算宋子卿认定她不守妇道,她也无话可辨。
就算温庭姝拥有再良好的礼仪,此刻也禁不住被江宴气得火冒三丈,就在气氛陷入僵凝时,外头忽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温庭姝还没反应过来,江宴便拽起她的手,低声提醒:“有人来了。”
温庭姝毕竟不如江宴对这种事熟手,她第一次有种好似偷情被人发现的紧张恐惧感,整个心如揣着一头小鹿,咚咚乱撞。
此刻出去是不可能的。温庭姝只能不知所措地由着江宴拽着她寻地方躲藏起来,只是这屋子摆设并不多,不管哪一处好似都有被人发现的危险。
* *
门‘呀’的一声,苏雁儿走了进来,绕过碧纱橱,便是她的内房,温庭姝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苏雁儿移动的脚步,她感觉此刻的心情宛如当初在白云寺躲在柴房里担心被盗匪发现的心情。
她大气不敢喘一下,身后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在她耳畔呼吸,灼热的气息,轻微的喘气弄得她耳朵发麻,禁不住意乱心迷起来,她想避开,可是又不敢动弹分毫。
温庭姝一开始原本打算躲在屏风内,然而江宴不允许,说是以他的经验定会被发现,温庭姝无暇问及他的经验,只因他竟要求躲到床底下。
温庭姝怎肯答应,只是苏雁儿的屋子不够宽阔,而且容得下两人躲藏的地方太少,纵观室内,除了床底下,其余地方大概率一眼便会被看穿,但是温庭姝堂堂一大家闺秀怎可能躲到床底下?
温庭姝再三推拒,直到苏雁儿即将开门,她才无可奈何地与江宴躲到床底下。
温庭姝从未感觉如此的丢脸,内心有股想死的冲动,她陪着身后的男人做贼似的躲在人的床底下,若被人发现,她不仅名誉扫地,还会贻笑大方,以后她哪还敢抬头做人,倒是死了为好。
抱着这样的念头之后,温庭姝咚咚乱跳的心突然间变得无比冷静。
“香桃,你去睡吧,不必管我。”
苏雁儿坐在桌前,与自己的婢女说道,那名婢女应声了声“是”,便离去了。
苏雁儿转进屏风,看样子是要换衣物。
温庭姝突然庆幸自己没有执意要躲在屏风里,随后又禁不住心生猜忌,苏雁儿打发婢女离去,是不是与江宴约好了在房间里幽会,从江宴的经验来看,他好像常做这种事一般,正因为她的到来,才坏了他的好事。
温庭姝内心往下沉去,本来对他已经心生极度的不满,身后人却好像心血来潮一般,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指尖不知有意无意,碰触了下她的耳垂,温庭姝耳朵最是敏感,身体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温庭姝不敢出声斥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过去在他身上用力拧了下。
身后的人好似僵了下,随后安分下来。
温庭姝拧完之后,内心便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这举动倒显得有些暧昧调情。
苏雁儿从屏风出来,走到床边坐下,温庭姝看着近在咫尺的裙摆和绣鞋,瞬间又紧张得心口乱跳起来,身后的人却依旧心跳沉稳,感觉十分从容淡定。
这时门又响了起来,有人走了进来,然后进到内室,温庭姝根据那双鞋认出是宋子卿,头瞬间有些胀晕起来,浑身血液加速流淌,只觉得自己仿佛行走在刀尖上一般。
这宋子卿来这做什么?
苏雁儿起身迎了上去,两人一同回到床榻前坐下,两人挨得很近。
“爷怎么回来了?不招待客人么?”苏雁儿娇声询问道。
“世子已经离去,这戏没什么意思,便回来了。”宋子卿回道。
听闻江宴离去,苏雁儿脸色微变了下,“那你不回少奶奶那边么?”
“方才听她的婢女说,她身子不爽利,先回房歇息了,我便不去吵她了。”宋子卿伸手轻握的手,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发现她今夜打扮得格外妩媚娇艳一些。
“爷,怎么一直看着我?”苏雁儿含笑说道,随后又羞涩地微垂着头。
宋子卿多饮了几杯酒,便没有平日里那般端正守礼了,他直直地看着她,笑道:“你今日这身打扮倒是比平时更好,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苏雁儿羞嗔了他一眼,柔柔说道:“爷你可是醉了?往常你可不说这些哄人假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