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岑今将筷子狠狠地丢在了盘子里,恶声恶气的对着沈灼道:“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提醒我!”
沈灼点了点头,用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然后将椅子向后推了推,让自己坐的舒服一点。
他的一只手还放在桌上,手指下意识的敲了敲桌面,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岑今道:“我订了后天回国的机票。你不是要去祭拜沈非么,就今天吧,刚好我也过来了。省的特意再跑一趟。”
“现在去……见他?”
岑今似乎楞了一下,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扮,有些不愉道,“我今天穿这身怎么能去见沈非。”
沈灼无语了片刻,顺着岑今的话道:“那你以前都穿什么见他?”
“当然要穿正装!”岑今一脸“你怎么这么土什么都不懂的”表情看了沈灼好几眼,然后扭过了头站起身来,“至少……怎么也不能穿一身休闲衣服就去见他,你也是。如果要现在去的话,你先跟我回去换件衣服。”
沈灼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意盈盈的看了看岑今,他坐的位置靠大门近,自然出去也就更方便。
所以沈灼往前走了两步之后才回过头,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跟在自己后面走的岑今,轻笑道:“要不就现在去。要不就不去了。反正我后天就回国了,机会我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岑今跟在沈灼身后咬牙切齿:“你要不要脸啊!来英国之前就说好了要和我去看他的,有这么反悔的吗?”
沈灼眯起眼睛扬声道:“我没有反悔呀,是你现在自己不要去的,这个总不能怪我吧。”
***
最后两个人到墓园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快六点了。
十二月初的天气,这个点的时间已经转向了寒冷的边缘,沈灼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大衣,而走在他旁边的岑今却是名副其实的西装革履。
——就像是来见他阔别已久的恋人。
沈灼当然不会愿意在等岑今回去换衣服,岑今跟在他身后好说歹说连威胁论都用上了,还是没有说服沈灼。
最后放弃治疗的岑今只能将车停在去往墓园的一家男装店的店前,自己飞快的进去买了一套衣服换上了。
按照岑今自己的说法是,这是他穿过的最寒碜的一套西服了。
似乎到了英国,岑今更像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很多的想法和做法都不再隐瞒,甚至不再避讳沈灼。
——就像是此时此刻,他眼中对沈非的恋慕和明显的思念。
墓园在伦敦城外,夕阳照射在大片大片的金色麦田里,岑今开着车载沈灼从英国特色的农庄里穿梭而过,然后停在了一片门前开满蔷薇的墓园前。
“这片墓园的主人是个公爵,将自己也葬在这儿。”岑今示意沈灼下车,随手将车钥匙丢给了一旁的小童,指着墓园的正门对沈灼道,“他相信纯洁的蔷薇能使人的灵魂永生。”
沈灼很给面子配合的抬头看了看,中西方的墓园有着极大的差距,受到信仰和文化的差异影响,西方的墓园总归看上去比中国的多了几分生动,而中国的墓园却又显得更加端庄。
有那么一瞬间,沈灼又联想到了自己时候的那座墓。
灰色的碑,白色的字,刺骨的生卒日期。
“走吧,还要走一段才能到。外面是一片景观。”岑今向墓园的守园人挥了挥手,那人似乎和岑今很熟,直接开门便让她们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