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湛朝事繁忙,不常过来?,而每次前?来?,都只是静静将她打量,没有?提出过非分的要求,更不会强求,偶尔尝一尝她的唇,又因她身体的本能排斥而作?罢。
这会儿,温香软玉在怀,男人没再做柳下惠,将人抱坐在腿上,含弄起她小?小?的嘴儿。
她哽咽一声,却在男人蹙眉拉开距离时,主动迎了上去,吻住那两片淡唇。
可梦里?的吻终究没有?温度,无论她如何主动,都感受不到男人的温度。
她紧攥男人墨蓝色的锦衣,生怕他消失在眼前?。
不知?为何,她觉得面前?的人既是卫湛又是卫九,无法区分开来?,又一次不由生出疑惑,难不成,卫九从?来?不是衍生,而是在重生醒来?时丢失了七情六欲,错以为自己是卫湛的“影子”?
他们本就是一重灵魂,生生在今生劈砍成了两重?
愈发觉得有?这种可能,她躲开男人的吻,附在他耳边轻唤了声:“卫九。”
男人的轮廓忽然变得模糊,连同这座竹制的书房一同化为无声的风,萦绕在她周遭,撩起她的发梢,作?为最后的眷恋。
她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睡梦中的人儿睁开眼,泪湿了枕头。
梦醒空虚。
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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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行驶三日后抵达一座小?城,宁雪滢一直陪在昏迷不醒的男人身边,日夜不离,衣不解带。
一行人下榻在一家?临近医馆的客栈中。
秋荷和?宁雪滢每日都会为男人把脉,脉搏越来?越弱,几近于无。
可只要有?一点?儿希望,宁雪滢都没打算放弃。
行程被搁置,宁雪滢寄信回金陵,不打算再奔波了。
她的丈夫需要静养,不能再受累了。
这日灯前?细雨,秋荷撑伞从?医馆回来?,手里?拎着瓶瓶罐罐,都是消炎化瘀的药膏。
扒开男人的衣衫,宁雪滢剜出药膏,在手掌揉匀温热,再一点?点?涂抹在男人的刀伤上,面上笑吟吟的,温声细语说着家?常话,“今日烟雨朦胧的,对面的医馆也经营艾灸,夫君想不想试试?”
她喃喃自语,都不知?唤的是卫湛还是卫九。
每每夜半梦醒,她都会窝在男人怀里?,极力汲取那微凉的体温。
不过也有?好的一面,男人的气息虽弱,却不再有?心悸脉象。
曾困扰他的心疾自愈了。
这是大仇终得报后,于潜意识里?放下了执念吧。
“夫君,今儿天晴了,你醒醒,陪我去看?繁星好吗?”
宁雪滢仍会自言自语,乐此不疲。
她会在夕阳西下布满霞光的傍晚,为男人擦拭面庞。
会在阴雨天,为他搓揉躯体。
会在晨曦中,拥着他喊“晨安”。
会在每一个日出日落陪在他身边。
虽没有?胃口,却不落一顿饭,只为维系体力。
又几日,她在检查完男人的伤势后,温柔笑道?:“夫君的伤口快要愈合了,快夸夸妾身。”
她坐在杌子上,紧握男人的左手,呢哝道?:“夸夸滢儿好不好?滢儿不想哭,不想夫君担忧。”
“滢儿有?好好用膳,没有?消瘦,夫君起来?夸夸我好吗?”
她闷头抽泣,泪水大颗大颗滴落,滴落在系有?绒球的草鞋上。
鼻尖悬挂一滴泪,她抬手擦掉,又吸了吸鼻子:“我快坚持不住了,夫君要是再不醒来?,我就一直哭,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她趴在床边,哭得嗓音发哑,双眼红肿。
倏然,发顶落下一只大手,轻轻抓揉起她的发旋。
她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色苍白的男子睁开了狭长?的眼。
瞳眸漆黑潋滟。
男子薄唇干裂,喑哑开口:“滢儿不哭。”
日光洒进屋子,照在宁雪滢的半边脸上,怔愣过后,她破涕为笑,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滴。
她的夫君醒了。
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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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子醒来?的消息传遍客栈后,影卫们齐齐舒口气。
秋荷站在客房外,抱住哇哇大哭自责不已的青橘,“行了,你赎罪的方式就是闭上嘴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