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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像条狗啊谢辞尘/别来打扰/诱吻/似懂非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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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得白栀往后挪了点。

“六师兄这话说反了吧?”

“没反。”他将酒葫芦递过来,问她:“尝一口?”

酒气更重的往白栀脸上扑。

“水都不给我喝,哪儿敢尝六师兄的佳酿。”

“我这佳酿便宜,三文钱这么一大壶,入口辛辣,回味也不好。我喝不完,愿意给你喝几口,尝尝?”

白栀抬手将那酒葫芦推开,“佳酿?”

“我平时都喝五文钱的,三文钱的是次了些。”言澈自饮一口,身上倒有些侠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偏他的皮相是偏柔和的,身上的那点侠气被这张脸完全遮蔽了,倒像是偷酒喝的俊儒清贫夫子。

“六师兄在山下这么多年,过得真有够潦倒。”

“山下凡人的钱,可一点都不比仙门好赚。你甩手掌柜,不知五谷来得不易。小师妹,六师兄赚钱很辛苦的。”

他再把那杯水给她推回去。

作者微博:只是乱翻书

白栀把壶放回原位,也不碰那杯子。

言澈又道:“这酒好难喝啊。”

见白栀没有反应,啧啧的叹着气,“实在是难喝。”

这一句又一句的提醒……

白栀顺着问:“难喝为什么要买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没有积蓄了啊。”言澈摇头,语气里透着些沧桑道:“山下挣钱难,你的小徒弟来这里被关了两日。”

“两日,所以?”

“他还未辟谷,我专程下山去采买食材,再辛辛苦苦的上来,给他做饭吃,剩下的钱,就只够买这三文钱一大壶的浊酒了。”

“……”

“怎么,小师妹要算账,只准你算别人的账,不准别人算你的账?”

见白栀清冷的脸上出现丝丝裂痕,言澈兴味十足的笑起来,嘴上还不饶人的“哎呀呀”的叹着,“好不讲理的小师妹啊,哎呀呀,哎呀呀。”

白栀:“……好,便先算六师兄这里的伙食费。多少钱?”

言澈伸出两根手指:“两百颗下品灵石。”

多少?

两颗下品灵石都够买一袋米,些许小菜的了,不过两日,他要两百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开得出口!

白栀冷冷嘲道:“你喂他吃的是金子吗?”

“你不愿意,就再搞搞价,我虽然从不议价,但若是小师妹,也可以再谈谈。”

白栀想了想,“你最少要多少?”

“一百五十颗,不能再低了。你这小徒弟饭量大,吃得多,只怕在你缥缈峰上从来都没吃饱过,在我这里大吃特吃。”

这话说得白栀心虚。

先前确实没管过谢辞尘的吃食,她理亏,抿唇:“……太多了,藏剑峰还不知众弟子伤势如何,我拿不出那么多灵石。”

“倒也是,你从前只顾修炼,除了师兄们给你的那些,自己分文都没赚进去过。那你说,多少颗,只要合理,六师兄都依你。”

“……一百三十颗行不行?”

“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答应得这么爽快?

白栀咬了咬唇,有些不确定的,“刚说的不算。二十颗。”

说完,她伸出两根手指,坚定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对,就二十颗。”

“成交。”

“?”

言澈的手伸出来,唇下的朱砂痣都透着一股狡黠:“来,二十颗下品灵石。”

白栀:“……”

这么干脆,怎么好像又喊高了。

“你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

“谁叫六师兄宠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真是……

被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让白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言澈的手在她面前抖了抖:“先给灵石,给完了还要算别的账呢。”

“……我没带,欠着。”

“明日带来给我?”

“明日方洲会去缥缈峰取灵石,届时一并让他带来给你。”

“这可不行啊,小师妹。”言澈摇头,“或者,明日我亲自去缥缈峰取?”

白栀不解:“何必多跑这一趟?”

“你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奇怪,她怎么会知道?

白栀不说话,静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突然逼近,棕色的眸子定定的对上她的双眸,一字一顿道:“想见你啊。”

这张骤然放大的脸携着他身上的气息,檀木的香味,混着稻香味。方才那股浓郁的烈性酒味在他唇齿间被稀释了,只余浅淡的酒香味。

糅杂在一起,将她包围住。

他目光灼灼,坚定认真的看着她。

那字字都像从酒里浸润过的,捞出来的时候,都带着沁人醉心的味道。

太直接了。

头一次有人这样直接的跟她这样说。

她好像被烫到了,身体往后一退,和他拉开距离,眼睫轻而快速的颤动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果然美色误人。

在这样一张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好皮囊下,被他这样注视着,很难不心乱。

白栀很快压下心头不该有的悸动,“往日六师兄避我都避不及,今日说想见我?”

“以前在等你,如今等到了,只想再多见见你。”

言澈视线始终落在她脸上,似眼神一秒都不想自她身上移开。

白栀不明白,“等我?”

“嗯,等你。”

“躲去天玄门外等我?”

言澈应道:“嗯,躲去天玄门外等你。”

白栀无语:“六师兄,你看我像傻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呢,看我像傻子吗,知知?”

不是小师妹,是知知。

这两个字带着尾音的余颤,摔在她的心口上,砸得她心上一紧。

好像楼梯错踩了一步,空了一下。

炽热的视线和他的靠近,都让她的耳廓略红。

言澈笑起来,“害羞什么?”

含笑的眸子里蓄着一汪深沉涌动的痴迷,字字都从笑里沉出来,简直让她呼吸窒了一下。

她稳下心神,面不改色的开口:“六师兄凑得太近了,酒气熏到我了。浊酒易醉人。”

“原来只是醉了。”

白栀道:“只是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在笑。

这过分炙热的眼神,和这笑……太犯规了。

但白栀这样说完,他不退反进。

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视线始终锁在她的眼睛上,直勾勾的注视着她的水眸,“还能更醉些,要试试吗?”

太近了。

他的鼻息都轻轻地在她的唇上扫过。

白栀竟然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她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后,先是身体一僵,旋即往后再靠,身体直接抵在了扶手上。

“不喜欢浊酒的烈,现在不烈了,尝一尝?”

好像还是拿着酒葫芦问她要不要尝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唇下的朱砂痣,都带着难言的诱惑。

从他靠近开始,他耳边垂着的金色宝石就不断的明灭,闪动,光芒跳跃。

她下意识的问:“怎么尝?”

言澈注视着她的眸子压近,直到鼻尖再一次快要触在一起,他的视线向下,落在了她微微张开的唇上。

唇形优美,唇珠都生得极好看。

“好吗,知知?”

因为距离太近太近,这一声低哑暧昧。

从他的声线里这样哑哑的说出来,配上勾人的一双眸子,致命的蛊惑着她。

急不可待的想贴近她,又在等她肯定的允许。

他有意引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酒香四起,他刻意将他们周围的温度以不可查觉的速度慢慢升高。

熏得她泛着粉红色的耳垂越来越烫。

再问了一遍:“好吗?”

要命!

这氛围暧昧得过分,白栀整个人都像要烧起来了。

她没有地方可以再退,皱着眉,手撑在他们之间挡着,别开脸去:“六师兄,靠得太近了。”

手臂碰到他的胸膛时,才感受到了结实的肌肉。

拥住她略限制她动作的灵力也在告诉她,六师兄远比看起来的要强得多。

他被她推着,看起来他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可白栀推不动他。他始终在刚才的位置上,语气里也没有半点勉强,从容道:“还可以再近点。”

“简直像个登徒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必像,我又不是不愿意做个登徒子。”

白栀抵着他:“六师兄从哪儿学的?”

“跟一个小登徒子学的。”他眸光含笑的看着她,意有所指。

跟她学的?

胡言乱语。

她怎么不记得原主有做过这种事!

“六师兄下山一趟,回来变化好大。”

“只是变回去了。”言澈不以为意的笑道,“小师妹不也是?变回去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若是往日,我靠近时,饮霜剑便已经该落在我的脖子上了,小师妹。”他眯着褐色的双眸,看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栀的心猛地一坠。

言澈又道:“饮霜剑不在,断魂鞭也该要我半条命了。可小师妹只是推着,躲着,你说,究竟是谁在变?”

白栀眸色骤冷,眼瞳微缩,一把推在他的肩上。

但还未用力,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不要急,对其他人来说,你的变化需要解释。对我来说,不用。你若不想认,我就权当不知道。知知,这一次,是永远吗?”

白栀一把将手腕抽回,掌心向下,椅子带着她整个人都往后大退了一大段距离。

她坐正身子,警惕的看着言澈。

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

还是……只是对她的试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赌不起。

“我听不懂六师兄在说什么。”

“早知道,晚些时候再说这些了。”言澈可惜的摇头,缓慢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视线在她的唇上扫过。

这眼神如有实质般的在她的唇瓣上落了一下,让她觉得嘴唇痒痒的。

这个言澈,真的好奇怪。

“为什么要和四师兄一起闭关?”他突然问,担忧的目光落下来,“你的心,不舒服么?”

心不舒服,又是什么意思?

原主有心疾?

她怎么不知道。

肯定又是言澈对她的试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栀冷道:“与六师兄无关。”

言澈视线收回,手指摩挲在铜镜上,“你该离他远些。”

“与六师兄无关。”

“一定要这样同我讲话么?”

“不然六师兄喜欢听什么,找青鸾峰的弟子来说给师兄听?”

“知知,离扶渊远些。”

郑重地,认真地,充满忧虑地。

是“扶渊”,而不是“四师兄”。

“为什么?”

“如果你不想变回曾经的白栀,就不要靠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曾经的白栀,是什么意思?六师兄刚才不是说,我又变回去了。依六师兄所言,我现在本就是曾经的白栀了,还能怎么变化?”

言澈无奈的,“知知,我不会害你。”

“四师兄也不会害我。”

比起眼前行为怪异,变化如此之大的言澈,白栀更愿意相信不论什么时候,都温柔包容她的扶渊。

言澈摇头:“你分明清楚,他纵容的不是你。”

“六师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那你呢,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白栀站起来。

他的表情太真了。

那些担忧,喜爱,痴迷,关切,都直接明白的表现在他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张看起来无害的脸,总容易让人心软。

可他和白栀记忆中的言澈,相差太远了。

他。

不对劲。

“白栀是他和师尊亲手养大的……”

“我是天玄门众师兄们一起养大的。”

言澈无力的叹息,“是他和师尊。”

白栀轻哼一声,没有搭话。

言澈再道:“一旦他察觉到你的不对,他会对你做什么,你想过吗?”

“我不明白六师兄在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明白!”

“……”

她确实明白。

可她绝不会认!

“你常和他在一起,也许不需要他做什么,你就已经变回去了。”

“变回什么?”

“白栀。”

“我就是白栀。”

“是么?”

白栀笃定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澈摇头,“知知……”

“我还是更喜欢六师兄叫我小师妹。”她往后退,手中化出了断魂鞭。

言澈皱眉。

断魂鞭刚受过谢辞尘的血液滋养,处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下。

它缠绕在白栀的手臂上,发出“滋啦”的炸响声。

感受到威胁,铜镜瞬间出现在言澈的手边,在空气中悬浮着,散出威压。

“我是来帮你的。”言澈说。

“谢辞尘一事,多谢六师兄帮顾。法器断他手臂筋脉一事,总该有个交代。我是众师兄一起带大的,我舍不得对六师兄动手。”

断魂鞭卷在铜镜上,白栀的手用力,试图将铜镜拉过来。

她接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件事总该有个了解,我不会毁了它,顶多伤了它,辛苦六师兄耗费心神,好生修补了。”

话落,铜镜被甩到空中。

断魂鞭中黑紫色的气息像尖锐的藤蔓,迅速向上。

直冲铜镜的中心扎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明黄色的光芒闪过,将铜镜拉了一把。

致使这一击打在铜镜的侧面。

铜镜“当啷”一声坠落在地,那侧面的一角被刺得缺了个口子。

他心疼的将碎了的那一片放在手心里。

眼神颤着,安抚的摩挲在铜镜上。

仿佛碎的不是镜子,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栀被的眼神刺得心狠狠一抽痛。

捏着断魂鞭的手指紧了又紧。

铜镜是真的。

他对铜镜的感情也是真的。

所以眼前的人,确实是言澈没错。

可他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什么?

她心底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

也许……

眼前的言澈也是一个穿书者?

白栀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得浑身一震,抿了抿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真的见不得美人心碎。

遑论眼前人是因为她的所为。

她蹲下身,将自己脚边的碎片捡起来,走过去,弯腰放进他向上摊开的手心里。

手指在他掌心上触到的瞬间,他一把将手合住,握住她的手指。

她很快就察觉到了手指上的温热和湿润。

不是汗。

是……

“六师兄,松手!”

是血!

被铜镜的碎片刺破他的掌心的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有松手,要微微抬头仰视她,那双盈满破碎感的浅棕色双瞳内,倒映着她的样子。

“是我太心急了,是我太心急了……”

“什么?”白栀不解。

他道:“明日,再来一趟青鸾峰吧,我要修补铜镜,只怕没有时间去你那里取灵石。”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情不自禁的会将声音放轻:“让方洲带回来吧,明日待他们取完东西,我也该去禁闭室了。”

言澈的手指再紧了紧。

手心里的铜镜刺得很痛,嵌入掌心的伤口也越来越深。

他想说见一面吧,来见见他。

但最终只告诫自己,要等。

要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心急,只会让她越来越远。

已经等了那么那么多年,怎么在铜镜中确认之后,就忽然没了耐心,一刻一秒都觉得再等不住了呢?

可他只能等。

于是应道:“那等你紧闭出来,再将灵石送来青鸾峰。”

“好。”

“浊酒误人,是我醉了,小师妹再陪我坐会儿,待我醒了酒再回去吧。”

他的语气已经恢复如初,听不出破绽了。

可脸上的紧张和殷切的期盼,都明晃晃的砸在她眼里。

六师兄入世这么久,这样不会伪装,如何骗得到钱财啊。

难怪过得这样潦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在心底轻笑。

其实很难拒绝的,真的很难,他这双眸子真像会勾人似的,但不是那种很有攻击性、攻略性的勾人。

像在示弱。

但又不是那种刻意可怜兮兮的,有意攻人心软。

他仿佛不知道自己在示弱,发乎本能的在她面前完全坦荡的展露出自己的情绪——想要,喜欢,痴迷,不舍。

很难让人狠得下心来。

“先把手松开。”她说。

言澈依言放开她的手指,手心又有要收紧的趋势。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将他的掌心摊开。

手心里已是血糊糊的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碎片全部都取出来,想将地面上的铜镜一起拿起来,但铜镜抗拒的震动起来,试图攻击她以保护自己。

言澈一巴掌拍在铜镜的上方,“梆”的一声响,铜镜委屈的往他的脚边靠。

白栀说:“将铜镜拿起来,坐过去吧。”

“小师妹拿。”

“它似乎不想我碰它。”

“不会,它喜欢你碰。”言澈说着,用气息将铜镜捡起来,往白栀的手里递。

越是靠近白栀,那股被抵触的感觉就越强。

到白栀手边的时候,整个铜镜都因为过分抗拒和惊恐,抖筛子似的颤栗个没完。

“呃……”

白栀一时不知道是该伸手接,还是不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澈又道:“我的手好疼啊,拿不了它。小师妹帮帮我。”

“六师兄,你只伤了一只手。”

“啊,另一只手只是暂时没伤而已。”

这叫什么话。

暂时没伤而已……

白栀好笑道:“伤了我便帮你。”

“非伤不可么?”

“非伤不可。”

“好。”他用法力将破了的碎片凝在空中,跃跃欲试。

白栀看着他,做好了他一旦对自己动手,就用气裹住锋利的地方的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秒后,言澈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样子:“小师妹,好狠的心啊。”

然后碎片落回白栀的手中。

白栀轻笑一声,把铜镜拿在手里,铜镜抖个没完,震得她的手都有些发麻。

她和言澈坐下来,帮言澈将手心里的血污都清理干净。

言澈从自己的空间袋内取出一段泛黄的绷带,和一瓶药膏。

“用过?”白栀看着那段绷带问。

“用过,洗干净了。”

“这样伤口会感染。”

“修仙的,怎么会感染,死不了的。”

“那为什么要用绷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用。”言澈说着,将手再往白栀面前伸了点,“帮我包扎,小师妹。”

“我没包过。”白栀打着招呼,将药瓶打开。

言澈只在心底里应了一声,包过的。

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现在的她不记得的日子里,她给他包过,很多次。

但说出口的话却是,“那小师妹可要轻些,我最怕痛了。”

白栀将药粉洒在他掌心的伤口上,扑撒均匀了,拿起那根绷带。

在用之前,先念了个除尘诀,才开始往他的手上包扎。

手指总会触到他的手。

他的手指轻轻的颤动,小心翼翼的想将她的温度留下来,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在那里呆着,放着,靠着,任由她一圈一圈的用绷带缠绕着。

“不论我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我都只是天玄门的七弟子白栀。”她轻声说完,给绷带最后打了个结,才看向言澈,“我该回去了,六师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澈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铜镜闪烁了好几下。

“是我不该这么心急的。”他心疼的抚摸在铜镜破损的位置上。

铜镜立刻发起抖来,紧紧贴在他的手心里。

裂痕在他的指腹下摩擦而过。

他笑起来,点在铜镜上,“方才对着她时那么凶,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现在抖成这样,瞧你这点出息。”

铜镜委屈的接着抖个没完。

言澈又道:“我又能有多大的出息,见她看那狂傲的小子,护着他,就吃味。你听见她说扶渊时的语气了么?”

极轻极轻地,自嘲一笑:“我太沉不住气,吓到她了,原是……想,想——”

他突然顿住。

片刻之后,只叹:“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她再来的时候,徐徐图之。

可他真的能忍得住,做得到徐徐图之吗?

铜镜上蜿蜒的扭曲字体写着:“她不来。”

“她会再来的。”

铜镜中原本的字消失,出现它的回应:“——不会。”

“啧。”言澈的手指在铜镜上弹了一下,那些字像水波一样散开。

镜中倒映出的眉眼含笑,“她会来的。她不来,我会去找她。”

他将铜镜的碎片拼在原本的位置上,手指在上面反复摩挲。

铜镜抖了抖,又抖了抖。

他的视线仿佛透过了这些带血的碎片,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变态。”

铜镜上,弯弯曲曲的显现出这两个字,又很心虚的立刻消失,在他眼神落上去时,已经变成了另一句话。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言澈笑起来。

另一边。

缥缈峰,谢辞尘的小屋内。

白栀坐在塌边,少年趴在床上。

光裸着的后背上血液凝固,药粉涂抹得很均匀。

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都被已用被灵药浸泡过的绷带薄薄覆住了。

他的视线盯在她的脸上,唇上,脖颈上,又再缓缓向下,落在她放在床边的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她的手指向上抬起,似是想靠近他。

他瞬间浑身紧绷,气息都放轻了。

可几秒后,那手又落了回去,静静贴放在他的床铺边缘,不再动了。

他长睫下,带着失落。

自师尊回来后,用灵力帮他固住心脉,便坐在了那里。

彼此都没开口。

很漂亮的手。

在他的小屋里,在次等海明珠的微弱光亮下,都像精雕的玉。指甲的边缘很整齐,但看得出来,才修剪过。

顺着她手指的弧度,剪得刚刚好。

他看得出,不是她自己修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谁呢?

言澈么,还是闭关的时候,扶渊做的?

脑海内不自觉的浮现出了这两个男人牵起她的手的样子。

师尊的手很软。

在他们的手心里,被托放着,一点一点的帮着她修剪。

他心里像堵住了一口气,视线缓缓落在放在床上的,自己的手上。

然后艰难地、努力地、几乎拼尽全力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别乱动。”她轻斥一声,语气严厉。

然后刚才一直看着的那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帮他揉着手背上的筋脉,问他:“要什么,本尊帮你取。”

他看着他们交放在一起的手,心提起来,眼神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什么。”

他避开和她视线的触碰,长而浓密的睫毛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栀看着少年略显苍白的脸。

受了伤,只能趴在这里的他看起来很乖。

因为这份乖,心里对他的怜爱和歉疚感越来越强。

想温柔的问问他疼不疼,告诉他当时是情势所逼,摸摸他的头,心疼的安抚他。

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记忆中的那些长辈安慰受伤的她一样,把她抱在怀里,让她被温暖包围,柔润的声线像温水一样在她的耳边流淌。

她在这一秒,才和曾经护佑在她身边的长辈共情。

可她的身份尴尬,只问:“打疼你了吧。”

这句话像叹似的轻声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辞尘道:“不疼。”

“疼了才能长记性,既然不疼,起来,再受几鞭。”

少年没有丝毫的犹豫,用肩膀抵着床,真准备起来。

白栀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向上,压在他的手臂上,摁住他,“骗你的。”

他不解的望向她,跌进一双温柔潋滟的水眸里。

少年微微一顿,但眼中困惑仍旧不减。

为什么要骗他?

白栀让他重新趴好,“只是在说笑。”

少年极淡的重复,“说笑。”

“嗯,说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笑吗?

对她来说,看蝼蚁般的他受这些刑罚,看他究竟能承受到哪一步,看他苦苦咬牙支撑挣扎,也许确实好笑。

谢辞尘收回目光。

她将手收回,坐好。

看着他,问:“在气本尊打你?”

“弟子不敢。”

“弟子不敢。”

异口同声。

——她学他。

少年皱了皱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栀又问:“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心如蛇蝎,拿你的苦痛当笑话?”

谢辞尘:“弟子不……”

白栀:“弟子不敢。”

又来。

他说到一半就因为和她异口同声停了,抬起视线看向她。

她坐在床榻上,虽然比趴在床上的他要高些,但也只需要微微抬眼就能看见她。

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又想要做什么。

漆黑深邃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她脸上。

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可她也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视线交汇,那双清冷的美眸里含着宽容和悲悯,看他像神女在看自己的子民,那种包容的爱怜,让他抿紧了嘴唇。

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了她今日看言澈时的目光,在入秘境前,看诉沉的目光……

——平等的注视,不卑不亢,略显慵懒和从容自在。

没有一刻,出现在他身上过。

她对他……

似乎从未将他放在和她相等的位置上。

秘境里,她说,养一个就够了。

养。

对她而言,他是她养的什么呢?

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她在取他元阳的时候,看他的视线才会染上些许温度。

会亲近的拥住他,勾缠他……

久久的静默后,她才再开口,将方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在气本尊打你?”

这一次,少年改了回答:“没有。”

“那在气什么?”

她极有耐心的等着。

他的视线又一次落在她的手上,看着她修剪过的指甲,应道:“手。”

“你的手?”白栀问。

谢辞尘眸光闪了闪,没有回答。

随后看见她的那只手轻轻落在他的手腕上,雾色的光芒柔柔的绕在他的伤口处,“筋脉连接急不得,要慢慢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不应声,她便又道:“很担心会留后遗症么?”

“不会。”

“嗯?”

“言澈仙尊对弟子手下留情,只需静养,不会留后遗症。”他顿了顿,被她欣慰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师尊……为何这样看着弟子。”

“你都知道。”她的视线柔和下来,“那你知道,本尊今日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

“为什么?”

门规是玄门老祖生前所立,白栀敬重师尊,必会维护门规。

“还有么?”白栀问。

还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

少年只道:“弟子愚钝,请师尊点化。”

那小心翼翼的不确定,和只露出一角的期待,全然落进了白栀的眼里。

“将你交给六师兄,或是被六师兄交去大师兄那里,你受得鞭刑,都未必会比本尊给得重。你先告诉本尊,这样打你,你恨吗?”

少年还未开口,白栀便打断道:“不要再说‘弟子不敢’,你敢。”

不仅敢恨她,还敢杀她。

“本尊问你,这样打你,你恨吗?”

恨吗?

是该恨的。

像曾经的每一次,恨入骨髓,此生都不会忘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每一个努力提升修为的夜里,被反复的拉出来,嚼碎了这份恨咽下去,誓要她生不如死,要她千倍万倍的偿还!

可这一次,他不恨。

他看见了她在打他的时候,眼里的干脆和决绝。

也看清了她收紧手指时,那一闪而过,快到捕捉不到的那一瞬心疼。

他几度怀疑是自己发了癔症的错觉。

但她没回来的时候,他被方洲等人摁在这里上药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这寂静无声的缥缈峰里等她回来的时候,脑海中都会千百遍的闪过她的话。

那个会去秘境中救他的白栀,给他斩妖丹、吃十全大补天灵丹的白栀,护在他身前、不知真实情况时气场全开的白栀,叫他回家等她的白栀……

要他怎么恨?

他早在心里给她找了千百个理由。

眼下,她不论说什么,他都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辞尘道:“不恨。”

白栀摇头。

小骗子。

不过要他敞开心扉,急不得。

“也许往后,你学成出师,会离开天玄门。但现在不论是你还是本尊,都还要在天玄门中待很久很久。我们不能落下话柄,在任何人的手里。”

少年的身子狠狠一怔。

她说,我们……

“此事是弟子一人所为。纵有话柄,也不会牵连到师尊。”

白栀轻笑:“说什么傻话,本尊是你师尊,自是和你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来你我的分别?”

本尊……和你一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来你我的分别……

他的耳垂瞬间涨红,但视线仍不移开的落在她的脸上,定定地凝视着她。

“门规里,轻伤重伤皆一罪论处。但谢辞尘,这世界上困住众人的,不止是规矩里的条款,还有道德。”

少年只怔怔的看着她,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我们评判一件事的对错,不仅仅只看教条式的规定,还有道德的审判。”

“道德……如何界定?”

白栀摇头,“没有标尺,从心而已。”

“从谁的心?”

“大众的心。”

“多数人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多数人的心。”

谢辞尘眯了眯眸,“多数人选的,便是对的?”

“不一定是。”白栀道,“但在这件事上,你没有破坏门规,你在门规之内,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是对的。可在道德层面上,你伤人的手段不仅伤了藏剑峰弟子们的身体,还伤了他们的自尊。所以,会有很多的人讨伐你,哪怕你没有伤到他们。”

“自尊?”

“嗯,自尊。”

“师尊告诉过弟子,弱者,不配有这种奢侈的东西。”

白栀静静看着他,“你赞同吗?”

“赞同。”

“那当日在苍朗峰时,他们逼你下跪,你为何不跪?”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辞尘,你是弱者吗?”

谢辞尘的目光窒了一瞬。

白栀再道:“也许以后你不是,但过去,现在,你是。那么当日,你为何不跪?”

“……弟子没有逼迫他们下跪。”

白栀摇头:“侮辱人,不仅仅是下跪这一种。”

“是他们学艺不精,懈怠修行。”

白栀轻笑一声,“嗯,你近日进步很大,本尊还担心你被他们伤了,但见到你时,只见你身上只有六师兄的法器打出的伤痕,为你的进步感到骄傲。这一点上,你做得很好,谢辞尘。”

她……

担心他。

好感度:-11讨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数字闪了好几下,但最终仍旧落回-11。

“那本尊方才说的那些,你懂了吗?”

“……似懂非懂。”

她轻笑出声。

他耳垂红到耳根,被她的笑颜恍得心跳的很快,又因为她在笑他,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想,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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