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拜入天玄门时测灵根,也未曾听说过他的灵根哪里有破损。
这人真是信口胡诌。
他们的视线随着谢辞尘而动。
少年走上台阶,从容孤傲,那张优越的面庞上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戾,让人不敢多看,却又忍不住多看。
不舍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哪怕是见过他太多太多次的白栀。
他走至这边时,符叙一脸惊喜,以为他要路过,连忙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试图引起谢辞尘的注意,然后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少侠一个人来吃饭难免寂寞,不如坐下与我和我的挚友一起用饭啊。”
少年轻声重复:“挚友。”
然后视线冷冽不减的从头到脚打量了符叙一遍,略微挑眉,看向白栀。
他身上穿着的是他们刚才在成衣铺内才买的。
内衫只露出一点藏青色,能看见藏青色之上的黑色刺绣,外袍是全黑的,深藏色和带着光泽的黑色刺绣在袖角和衣摆处。
天玄门弟子服为浅色,还是第一次见他穿深色。
很衬他。
看见这衣裳时,便想过他穿会很好看。
但亲眼实际见到,眼底仍是难掩惊艳。
符叙挡住嘴,小声对白栀道:“他模样生得秀色可餐,坐在这里饭都能多吃两碗,挚友不妨留他一起,多下饭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怕她不愿答应,符叙一咬牙,好像很为难:“我愿少吃半碗饭,匀给他。”
谁答应要给你吃饭了?
厚脸皮。
白栀对谢辞尘道:“坐。”
符叙松出一口气,去看谢辞尘的手腕,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少侠还未拜师吧,自己瞎学瞎练便能有如此修为,实在是让人心生敬佩,方才少侠没来时,我便与挚友对你夸赞不断。只是……”
他有意顿住,一脸为难的样子。
谢辞尘不接话。
白栀也不接话。
甚至二人无人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符叙一点也不尴尬的自己接着往下说道:
“只是少侠空有惊人的学习能力,却用错了地方,这样下去,只怕会……”
白栀打断他:“如何用错了地方,我怎么……”
“啊呀!挚友,挚友!”
符叙高声打断白栀的话,凑近她些,对着她道:
“我想收这位少侠为徒,但以他现在的水平,恐怕眼高于顶,他是个没师傅教导的,只靠自学,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我先踩踩他,让他没那么飘了,再说我愿意教他,这事儿肯定就能成。”
白栀问:“是么?”
“当然,欲扬先抑啊挚友。等成了,我就让这小子出去给咱们赚钱,回来请咱们吃饭,到时候,我给挚友多点一个汤!”
“编造些不存在的问题出来,道友收徒的心不诚啊。”
“啊呀,如今的九州,几人心诚?心诚岂能成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符叙说完,一副让白栀看好戏的样子,又先挑些小处夸奖谢辞尘,再危言耸听的说些大毛病吓唬他,随后再假意欣赏他的对他抛出橄榄枝。
这少年生了一双深邃的黑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眼睫淡漠的微微抬起,看向符叙。
符叙以为有戏,说得嘴都干了。
想他也是个舌灿莲花之人,但这小少侠竟然一点都不心动?
符叙喝了口热茶,又再战了两炷香的功夫,心道碰到的要嘛是个生得好看的木头,要嘛就是个不愿意低头供奉他人为师的绝世大犟种。
不行,说的嗓子要冒烟了。
符叙向白栀求援。
白栀懒洋洋的开口:“小少侠,可愿拜师?”
符叙偷偷给白栀竖了个大拇指,“挚友讲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辞尘问:“拜谁为师?”
符叙:“当然是……”
白栀:“我。”
符叙脸色大变,捂着胸口,一副不能接受的震惊样,嗓音沙哑的:“挚友,你太不讲究了,你还截胡!”
又摇头:
“不可能的,挚友,我那么说他都没反应。我看他根本没有拜师的心思,我再努力努力兴许能成,挚友你这性子,就这么一句话。而且你这修为指不定还没人家高呢,你能成我把这张桌子吃了!”
话音落,白栀又问了一遍:
“小少侠可愿拜我为师。”
语气认真。
目光定定的锁在他的脸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手指微动,“我有选择吗?”
“有。”
她也在紧张。
谢辞尘说:“选错了,就无处可归。”
如果是曾经,离开天玄门对他而言是解脱。
可现在,他不想走。
“你可以选择和以前一样,或者,和我一起试一试。”
试什么?
试她说过的,给他包容,教导,爱,援护……
做令他心安的靠山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辞尘说:“好。”
符叙震惊:“啊?”
但他深呼吸,劝白栀:“挚友,他肯定不是真心拜你为师的,一定会拖着不和你结弟子契。毕竟这怎么看都太草率了。”
白栀看向谢辞尘:“你知道该怎么结契吗?”
他将白栀的落放在自己的掌心中,“请师尊同弟子念诀。”
符叙更震惊:“啊?!”
师尊都叫上了?
事情的发展走向对符叙来说过于玄幻。
灵力随着口诀自她的掌心处泄出,印记出现时是有一点刺痛感的,她似乎察觉到了,温柔的安抚的雾白色气息绕在他的手腕上,帮他缓轻痛感。
在光芒中凝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落在他的手腕上。
白色的。
比她的印记要大一些的。
还在发着光,透着点血珠的。
如果按照书上写的,他该觉得疼的,可此时少年震动的心脏和不知名的喜悦充斥了全身,他怔怔看着那个印记。
没目光慢慢变得灼热起来,漆黑的双眸内像有跳跃的火星。
少有的不加掩饰的,直勾勾的看着。
酒楼内外都很吵,以他的耳力,能将一切声音都捕捉得清清楚楚,可这一秒,周围的一切声音好像都无法穿透进来了。
他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的跳动,这个印记的跳动。
那些难以言喻的情愫浸在他的眼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感度:22顾虑。
他在开心吗。
就像她一样。
白栀舒缓的气息再一次的漫过来,温柔的轻轻在痕迹上抚触,直到他完全不痛,才对他道:
“好孩子,再叫声师尊来听听。”
他有些迟钝的缓慢抬头。
是叫过千百遍的,但又和从前的千百遍不一样的:“……师尊……”
“好听。”她眼睫里盛着笑意地看去,眸光清润,“你的名字。”
“谢辞尘。”
“名字也好听。是怎么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听吗?
他自嘲的垂下眼皮,在桌面上写。
“不该存在于世间的……微末尘埃……”
这是他名字的来源。
是被继母和父亲辱骂时,总会嘲弄的提起的话。
他们没有为他测算过八字,翻阅过书籍。因为对他和他母亲的厌恶鄙夷,而起出的恶毒的诅咒一样的名字。
将伴随他一生的诅咒。
所以不论到了哪里,他都会渺小如尘埃一样被命运死死的压住,被不在意,被印证他真的就是那枚该被永辞世间的卑微。
“啊,是这样的两个字么……山不让尘,川不辞盈。勉尔含弘,以隆德声。”
她打断谢辞尘的话,将他原本在桌面上画写这两个字的手轻轻覆住,牵引着他的手,将“辞尘”两个字写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道:“《老子》里也说,山不让尘乃成其高,海不辞盈方有余阔。”
她将那个名字轻轻在齿间念了一遍:“谢辞尘。”
字字敲心。
又说:“好名字。”
每一笔下下去的时候,都会有灵光从他的指尖上出现,在落下一笔的时候,又会消散在空气中。
所以桌面上什么痕迹都留不下来。
但他的目光,仍落在方才写过的字的地方。
手指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因为这个动作凸起,她的指腹轻轻在手背上摩挲着,又重复了一遍:“是很衬你的好名字。”
好感度:23顾虑。
“……师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她温柔的应了一声,将面前的筷子推放到他的面前。
手腕因此露了出来。
和他的一样的印记。
是金色的。
同他体内涌动的灵力一样的金色。
只属于他能留下的颜色。
“……师尊……”
“嗯,师尊在。”
好感度:25顾虑。
“顾虑”二字闪动,模糊,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感度:25熟悉……好感。
好感度:26好感。
白栀有些惊讶的眯了眯眸,单从好感度后面的那两个字来判断,这算不算进了一大步?
她从空间袋里取出那套极品丹药,“你的拜师礼。”
“……多谢师尊。”
她说:“再叫一声。”
“师尊。”
“好孩子。”
其实礼仪必是不完善的,太仓促了。
比之在天玄门时还要简约,所以很像个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又将缺失的礼都补起来了。
他在今日,真正的成为她的弟子。
“这是极品套?”符叙震惊的连着“啊呀”了好几声,表情复杂,沉默半晌,一副心痛到无以复加的样子:
“挚友,你还缺徒弟吗?修为比你高,而且很聪明,帅气的那种徒弟。”
“不缺。”
“缺一个吧,就当是给这位小少侠做个伴呢。你总不可能一辈子只收一个徒弟不是?”
“不收。”
“反正早晚都是要收的,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就现在,就我吧!”
“我说,不收。现在不收,以后也不会收。孩子养一个就够了。”
“嗨呀。”符叙想了想:“你收我,不把我当孩子,当大人、当长辈、当祖宗养也行。我都不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菜上桌了。
白栀见言澈没到,用灵镜问他。
言澈只冷淡的回了几个字,要她先吃,便再无音信了。
符叙的手又往鸡腿上戳,白栀用筷子将他的筷子挑起,冷冷睨他一眼。
“我这是想帮师兄夹。”
谢辞尘冷冷开口,语气携霜裹雪,寒气渗骨:“在下并非道友师兄,道友,仔细开口。”
……
这还是白栀第一次和谢辞尘同桌一起吃饭。
严格说起来,其实不能算“一起”吃饭。
她已到化神境,在缥缈峰时从未用过餐食,更别说民间的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浊气重。
能吃,但是会不太舒服。
多是她看着谢辞尘吃。
他好乖。
给他什么便吃什么。
起先只是将菜推向他,后来便开始为他夹菜。
他顿了顿。
白栀便道:“筷子没被用过。”
“……多谢师尊。”
听起来有点别扭的语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白栀放下筷子,只看着他吃。
用完餐盘里她夹的,便只吃白饭,倒是符叙一点不见外的疯狂夹菜。
“不喜欢菜的味道吗?”白栀问。
“喜欢啊,这家的菜一绝。但是挚友你少点了几道招牌菜,那招牌菜才……”
“没问你。”
“哦。”
跟他说话时态度和语气都冷冰冰的,但符叙一点也不受打击的继续干饭。
谢辞尘看向白栀落在桌面上的手。
又收回目光。
继续吃白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栀轻叹一口气,再夹了些菜给他,在他饭吃完放下碗时,动作自然的将碗接过去,为他再添了一碗饭。
一碗。
又一碗。
第三次放下碗时,谢辞尘看着她添饭的动作:“……”
白栀很开心的加饭,不挑食的小孩果然最可爱了!
吃饭时的动作也散着一股矜贵气,养眼。
才添了一勺,谢辞尘便道:“师尊,好了。”
“好哦。”
他吃完了放下筷子,看着她。
好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栀强忍住想帮他擦擦嘴的冲动,看着他自己擦完嘴,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问:“吃饱了吗?”
“很饱。”
“啊,撑着了吗?”
“嗯。”
撑了还吃,笨蛋。
白栀问:“很难受吗?”
“没有。”
“年轻人这点饭怎么能撑呢?我还差一点儿,挚友,侄徒,再帮我加一碗甜汤吧!”
这一声侄徒叫得真顺口。
白栀问:“道友打算何时将这张桌子咽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呀,不要甜汤其实也行……”
一直入夜都没能见到言澈。
外面的那些小乞儿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白栀本以为言澈不在,有事自会落到她这个仙尊身上。
岂料青鸾峰中言澈的几位弟子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对白栀更是一副看待不知事的小弟子的样子。
言澈的弟子舜功道:“仙尊……不,应当叫您师妹的,但师尊不允许我们这样唤您,往后便唤您璃浅。”
白栀重复:“璃浅……是钟家小女儿钟璃浅?”
“正是幽州钟家。”
“钟璃浅拜入大师兄门下时,来贺礼的人不少,此行幽州没有来人么?”
若来了人,她的模样、行为举止与钟璃浅相差甚远,定会被拆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掌门仙尊已将此事打点妥当,您不必担心。”他说着,将自己手中的东西递给白栀:“这是门派令。瞧,按这里,可以给我们发自己的位置。”
白栀按下去。
他身上的门派令便亮起来了。
“这个红色的按钮点下去,是危险讯号。我们会立刻赶去救你。”
恭敬崇拜却像对待懵懂的小孩子的态度。
见白栀准备按,舜功连忙将自己的手指挡过去。
她的指腹便压在了他的指背上。
他一脸紧张:“不能乱按哦。它只能按一次,所以一旦有事,一定要在原地撑到我们赶到。”
“知道了。”白栀将令牌挂在自己的腰侧。
他又再拿出两个小牌子来,递给她:“多带些在身上吧,误触了也没事,万事要以保全自己为先,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栀推回去,“这些还是留着给其它弟子吧。你们都是这么对初次参加秘宝大典的弟子的么?”
“是啊。此行将遇千难万险,还未出门,在家里便该让他们觉得温暖些。”
“对谢辞尘也是?”
“也是哦,只是谢师弟越是听我说,脸色就越冷。我便以为他是哪里不懂,放慢了速度多讲了两遍。又担忧是自己的语气生硬了,更柔声细语的同他说话。”
“然后呢?”
“然后他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样子,想取走令牌立刻走开。我怕他没记住,压住令牌要他复述。”
白栀偏头:“他也像你讲话这般复述了吗?”
“没有,他说得极其精简。”舜功学着谢辞尘当时的神态和冷冷的语气:“发位置,发警报。好了,松手。”
舜功摇头:“并自那之后,谢师弟都有意绕着我走。不得不和我迎面撞上时,眼神会像这样,凛一下。”
他学得惟妙惟肖,白栀几乎能看见谢辞尘露出这副神情时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栀问:“他有几个?”
“两个。师尊每一次都会命我们多备些,他说难免会有些脑袋不灵光的小笨孩子。”
白栀闻言顿了一下。
那他刚才给她三个,是觉得她脑袋非常的不灵光?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他轻笑一声,仍带着些哄孩子的语气:
“小师妹……不,璃浅不必为此不悦。师尊说,这世上脑袋不灵光的孩子,这辈子都是小动物第一次做人哦。”
“不像六师兄……呃,不像六师叔能说出来的话。”
她骤然改口,也让舜功笑起来,“依你所见,师尊该说些什么?”
又道:“师尊心善。总说自己是被迫心善,但早将这些刻进骨子里了,青鸾峰众人都很敬重爱戴师尊。也因此,知师尊心意,青鸾峰众弟子们此行虽对谢师弟上一次的所为隔阂未消,但绝不会为难他。”
“六师叔嘱咐过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要我们多多照拂谢师弟与璃浅师妹。”
“你可知六师叔在何处?”
“师尊午时外出,尚未归来。”
白栀回了自己的房间内呆着,不给这群孩子们添事。
灵气上涌,周身运行。
白栀为自己调息,灵海内的几个元阳印记都因此被调动起来,悬浮在空,为她源源不断的传输稳定的能量。
她的气息裹在扶渊的元阳印记上,不解的蹙了蹙眉。
相较在闭关时,已经好很多了,但与在天鸾鸟庙中对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现在的元阳印记中仍旧能感受得出他的强,基础的底子里的灵力是浓重厚实的。
但有了在庙里时的对比,就好似神堕凡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海内忽的一阵抽痛。
她倒吸一口凉气,正欲去查,扶渊的元阳印记便散出一阵浅金色的暖光,周身血液都因此热了起来,舒适感遍布全身。
那阵抽痛和外泄出来的极不易察觉的妖息都在这瞬间消失无踪。
一切发生的太快。
所以白栀甚至没能感应到那缕妖气。
她的指尖在元阳印记上点了点,唤他:“四师兄。”
改口:“小殿下?”
又道:“总在保护我。”
然后极轻的叹出一口气。
印记的光芒将她的指尖拥住,温柔的包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凉国的夜总是来的很早,但今晚外面始终吵嚷热闹,火把灯具将路面照的亮堂堂的。
谢辞尘的房间在白栀的旁边,屋内温度不低不高,正舒适。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摩挲着自己那枚小小的灵镜。
买它的时候,他的手还没这么大。
那时这枚小灵镜拿在手里也小,但对比没有现在这么强烈。
买回去做什么呢?
其实当时的谢辞尘也不知道。
但他满怀期待的将它揣在胸口处,将里面的功能翻来覆去的研究得很透彻。
期待会有人与他互通灵镜。
但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但是。
如果不是白栀今日问他,他都要忘了这个在漫长的时间里从来没有用过的粗糙的小东西。
他点开今日白栀发给他的那句话。
“谢辞尘……张三少侠,幸会。”
混在嘈杂的街市叫卖声里的与她本音略有不同的声线。
落进他耳中时,变成了她原本的声音。
记忆中的那张脸和画面中的面庞重合。
道友,幸会。
他的手指掐诀,但又迟迟什么都没发给她。
她的名字泛着白雾似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的指腹忍不住在上面轻轻地摩挲。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呢。
因为他空荡荡的联系人列表里,就只有白栀一个人啊。
孤零零的,只有她。
明明和从前相比只多了这一个人,但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悄然填满了。
反是她,会不会……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
他再次掐诀,看着那个从未设置过的那个空白的名字,犹豫许久都没有改。
其它人都会起一些什么样的名字?
怎样的名字才会让她愿多停留片刻目光?
许久后,将它改成了谢辞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在她今日看着那些小乞儿时,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胸膛内总会翻涌的那种厚重,以及不知所措的、震撼,惊慌,不安,委屈的感情是什么了。
像。
流浪狗突然被爱。
他的心,他的眼神,都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柔软。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她说“往后不可再与本尊双修”时的语气,那不容辩驳的威严,完全不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
他没有细想,究竟是为什么想抗拒她的这个决定。
只看着灵镜中的她的名字,视线越来越暗。
……
一墙之隔。
白栀这边灵镜响,谢辞尘发来了两条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条文字内容:
【我是谢辞尘。】
一条语音消息。
点开。
有点长的安静中,能听见少年衣摆轻微摩擦的声音,数秒后,他好听的声线唤了她一声:
“……师尊。”
是听起来略拘谨的声音。
说完话后,又再停顿了一两秒钟,整条语音才结束。
她几乎能从这条消息的背后看见他不熟练的发消息时,那本该寒冷如冰的孤冷面庞上,不太确定的试探表情。
白栀忍不住轻喃:“好乖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又将这一声师尊再放了一遍。
仔细听,还能听见他说完之后的那一两秒钟里,他极轻的呼吸声。
她文字回复:【我知道。】
数秒后。
又用语音给他回:“在,怎么了?”
对方正在输入的显示了许久,才收到他的回复。
是文字。
谢辞尘:【师尊的弟子契约印记……】
谢辞尘:【印记疼吗?】
白栀:【只是当时觉得有些刺痛,但很快便不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辞尘:【那便好。】
白栀:【怎么突然这样问,你还疼吗?】
谢辞尘正在输入……
谢辞尘:我……擦掉……弟子不疼擦掉……师擦掉……只是有一点擦掉……
不等这条消息发过来。
谢辞尘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他坐在床边,视线落在门上落出的影子上,视线沉沉,眸色幽幽,看向自己的弟子契印。
随后微微侧头,似在思量。
另一只手的双指并拢,念诀,点在契印上。
锥心的痛感在此时顺着印记袭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脸色都没变一下。
仿佛这伤,这痛,不在他的身体上,他只是一个从容淡漠的旁观者。
白栀又敲了敲门,疑惑谢辞尘是不是不在,准备离开时,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少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看见来人是她,有些惊讶。
又立刻行礼:“师尊。”
因为行礼的动作,白栀一眼看见他仍旧在往外冒着血珠的弟子契印记。
她的眉头蹙起,向前半步,“回来后它一直是这样吗?”
谢辞尘点头,“……是。”
“在酒楼时,本尊已用灵力将伤口疗愈。怎么会这样……”
风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他单薄的里衣吹起一角,露出少年的腹肌。
他漆黑的长发也随风微微动了动。
冷意顺着风往屋子里钻。
白栀探身看了一眼,他屋内只有一个小暖炉,在房间的正中央。
被风吹得快要灭了。
屋子里的气温,竟要比外面还冷些,被风这么吹着,屋内的冷气顺着敞开的门扑到她的身上。
在客栈里,哪来的风?
她抬眸看去,见屋内的窗开着。
“怎么不关窗?”
谢辞尘说:“有些喘不过气,便打开窗透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单手掐诀,无声的在心中默念口诀,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有弟子契印的手腕上,去探查他身体的情况。
他下意识的想抽回手。
白栀指间用力,拉了他一把:“别动。”
和空气里的冷截然相反的温度,他的身体很烫。
发烧了?
治愈的气息钻进他的身体里。
“很疼吗?”她问。
周围的空气逐渐暖起来,谢辞尘看着她。
黑色的里衣衬得他的肌肤尤其白。
在凉国灰败的建筑中,在这样的冷夜里,露出的皮肤似浸着一层月的光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穿的单薄,生着病,看她的眼神里不再有防备和警惕。
像在寒风中受了伤,行走了太远,终于找到庇护的小兽。
白栀清楚他不习惯向别人展示伤痛苦难,做好了不会得到他回应的打算,略吸一口气,正准备再开口。
意外听见少年回道:
“疼。”
走进屋内,白栀将窗关上,只留了一条缝隙通风。
谢辞尘坐在床边。
距手不远处,是还在亮着的破旧粗糙的小灵镜。
上面有少年刚写完的字——“不疼”。
旁边是他的空间袋,里面的药瓶被取出来了些许,她给他的只在一边放着,他自己买的瓶塞被打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起来是准备吃药。
新买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按照颜色的深浅排序放着。
床边的架子上挂着两件新买的斗篷,斗篷上的毛领的毛都被梳理的很柔顺。
视线向下,能看见衣架稍矮,若是正常悬挂,下摆必会蹭到地面。
所以架子下面特地被垫高了些。
能感受到做这一切的人对它们的珍惜。
用药一定是疗效最快的。
对凡人的伤痛来说,仙术可以轻而易举的治愈全部,但对修者来说,缓解容易,完全疗愈难。
她的治愈术只是为了方便自己在误伤后能快速恢复,在她逐渐能熟练掌控体内灵力后,就再没精进过了。
不过术业有专攻,就算她有心去精进,一个满身主攻杀的身体,学出来的效果也远不会如专修疗愈术的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走过去,谢辞尘便向旁边挪了一点,给她让出些位置。
见白栀只淡淡看了一眼,没和他一起坐在床上,取了个床边的凳子坐下。
他的眸色略沉,几丝冷意迅速闪过。
她问:“吃过药了吗?”
“还没有。”
他伸手去将红色的小瓶拿起来,倒出一颗药丸。
白栀的手指点在他的手腕处,略向下压着,“我们今日新买的药中,没有能用的吗?”
“有。”
“怎么不用?”
“……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着,从空间袋中取出一个孔雀蓝的新瓶,瓶身上金色的纹饰精致大气。
自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来,看向她。
似在等她的同意。
白栀将原本的那一粒小的拿起来,收回原先的瓶子里,“吃吧。”
顺手倒了一杯水给他。
药入口即溶,极淡的苦涩之后,满口余香。
但谢辞尘还是接过杯子,饮了两口。
白栀又问一遍:“为什么不用这一瓶?”
他的手指在杯壁上不安的摩挲。
长且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大半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睫毛垂下的阴影像在他黑瞳中映出的影子像深潭下略坚硬的水藻。
“它们……怕还不起。”
白栀说:“给你的,不会要你还回来。”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她的眼睛,似在在确定什么,“要用什么……换。”
“什么都不要。”
“是么。”
她的声音偏柔偏轻,但仍透着坚定:“是。”
又问,“还需要再加些什么药一起吃吗?”
“不用了。”
“是真的不用,还是因为怕还不起,所以瞒骗本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不用。”
“还难受吗?”
“嗯。”
又是让她出乎意料的答案。
她的气息温柔的卷过去。
少年的身体还有些发烫,药效扩散的很快,她的气息都能感受到被快速治疗时的能量波动。
契约印记已经再次凝血,应该是不会再痛了。
“还有些发烧。”白栀将他的东西都收在一起,替他拉开被子,让他躺进去。
白栀说:“睡一会儿,等烧退了就会舒服些了。”
“一定要睡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想睡么?”
“……不想。”
“是还有什么事没做完吗,还是睡不着?”
“不是。”
“为什么不想睡?”
“弟子若睡,师尊便会离开,是么。”
“那本尊在这里陪陪你,待你睡熟了再回去。”
“一定要走么。”
“在这里坐一整晚会腰痛。”
他原本躺在床的正中间,闻言敛眸,向内移了移,让出一个身位来,手在被子里紧张的攥住被子的里层布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栀摇头:“不可以,谢辞尘。”
“只是躺在一起,也不可以么。”
“不可以。”
“……是因为弟子做得不好,让师尊失望,所以不愿再与弟子双修,连这样挨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了。”
“谢辞尘,是因……”
“弟子愿学。”
“……”
见她略无奈的眼神,谢辞尘移开目光,将脸略侧向床的里侧,“弟子明白了。多谢师尊为弟子疗愈,弟子已无事,师尊请回吧。”
“真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白什么了?”
“……”
“那你明白自己此刻,是因为生病,因为不安,所以想跟本尊挨得近一些,得到些安全感。还是因为想与本尊双修,所以邀本尊上床的哪一个吗?”
没有丝毫犹疑的:“都想。”
“真是让本尊意想不到的回答。如果是前者,本尊可以陪陪你。如果是后者,不可以。”
“那便是前者。”
她微叹一口气,“……谢辞尘。”
回应她的是还生着病的少年漆黑的眼眸,像要被抛弃前,假装不在意,却又无法掩饰心中慌乱的样子。
她问:“为什么想在这种时候邀本尊双修?”
“这种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体因为生病不舒服的时候。”
“因为想留住师尊。今日师尊似乎心情很好,便想趁着今日……”
“那为什么想在双修这件事上留住本尊?”
“……师尊是因双修之后……”
才开始对他好的。
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二人皆心知肚明。
“只是因为这样?”
“双修可以增进功力。”
“还有吗?”
“同师尊双修时很舒服。师尊也很喜欢、享受,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停。”
他每次都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让人脸红的话。
看黄书的时候也光明正大的就在她的眼前翻阅。
这孩子似乎根本不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样私密暧昧的事情,坦荡到她每次害羞慌乱反而有些不对劲。
“你将来和其它任何人双修,都能增进功力,这就是双修的好处。也同样的,会觉得舒服,享受。”
他的表情瞬间冷下来:“弟子不明白师尊的意思。”
她还在思索该怎样开口。
谢辞尘问:“师尊会安排弟子与其它人双修么?”
“不会。”
“那师尊口中的其它任何人,是指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样问,仿佛你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只会与本尊双修。”
他毫不犹豫:“是。”
“……嗯?”
“不可以这样决定吗。一定要和其他人双修,师尊才允许弟子同师尊继续双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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