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召见相关臣子们,所为何事已经是很清楚,阁臣们对此毫无办法,只得去面对朱载坖的雷霆之怒,住在对对此当然是极为愤怒的,朝廷现在的用度如此艰难,这帮奸猾小吏还这样大肆贪墨,朱载坖要是还无动于衷的话,那就真的是心大了。
更让朱载坖生气的是,之前总督仓场的是朱载坖的心腹汪道昆,他在任上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还是说与这帮小吏沆瀣一气,共同贪墨。
朱载坖将汪道昆也一并叫来,将陆绎讯问得来的口供给诸位臣子们传阅,朱载坖说道:“真是做的好大的买卖啊,汪道昆,你总督仓场的时候,就一点也没有发现?还是与他们沆瀣一气了?”
汪道昆吓得赶紧跪伏在地上说道:“陛下,臣不敢与其沆瀣一气,有关此事,臣有言上奏。”
朱载坖说道:“讲!”
汪道昆总督仓场的时间不短,对于仓场的一些弊端了解的也比较多,从运军手上盘剥而来是十四万两确实是进了这班小吏的口袋中,但是轻赍运费却不完全是被贪墨了的,这四十五万余两的运费,除了给运军之外,还有就是京通仓附近的运河,用于运输漕粮的船只等项,都要从其中开支。
当然这些小吏也要上下其手,趁机捞取好处,这是自然的。这四十五余两的银子,除修理通惠河、接济边费外,剩下的羡余银两其中一分解淮安作为修船费用,还有补贴运军作为他们回程的费用,剩下的才是被贪墨的银两,以京通仓这些小吏的胆子,还不敢贪墨这么多银两。
朱载坖冷哼一声问道:“汪道昆,你收了多少常例银子啊?”
汪道昆说道:“照例仓场总督一千二百两常例银。”
朱载坖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坦诚,一千二百两银子就买了你汪道昆的良心?汪道昆,你缺一千二百两银子吗?”朱载坖才不相信汪道昆是因为一千二百两银子而放弃了自己的操守,汪道昆出身徽州盐商,并不缺钱,一千多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
汪道昆说道:“陛下,其实京通仓之弊,非是一时一日而形成的,粮储空虚,有多种原因。”
朱载坖让汪道昆说下去,汪道昆向朱载坖解释了,虽然朝廷要求每年向京通仓转运漕粮四百万石,但是实际上很多年份并未解到数额,以汪道昆担任总督仓场时为例,最多的一年也就三百五十万石,一方面是由于朝廷缺银,将部分漕粮改折了,另一方面就是运军逃亡,运力不足,根本没有足够的船只来运送漕粮。
而且运军为侵盗粮米而制造的人为漂没事故也屡见不鲜。他们借口风涛、漂流,沿途盗卖漕粮,并凿舟自沉,贿赂仓场官吏以求逃脱惩罚。
而且运军往往不愿意在五六月份的时候早早的将漕粮运到,因为一般漕粮七八月运到时晒扬,而为防曝晒过多使粮食不足额数,运军宁愿迟来。大量的漕粮就在潮湿不堪的运河上等待,而同时运军盗卖漕粮,可以以少充多,在粮中掺水使之涨发,这样收上来的漕粮,很快就会腐败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