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看着满屋子的人,心里闷闷的不舒服,这里的味道他不太喜欢,又陌生又冷漠,四周米白色的冰冷瓷砖让他浑身发寒,他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心里更郁闷了。
直到他们开始吃饭了,贺辞才回来。
“来来来,给你留了个位置。”席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贺辞捞起桌上的红酒看了一眼,“你把你老爹珍藏的酒都搬来了?”
“就拿了两瓶,”席容给他倒了杯酒,目光扫到他手上拎的纸袋,“你拿的啥啊?”
贺辞把袋子打开,把一个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在坐的每一个人,“以后希望各位多多照顾,席容跟席冉在二中也希望大家多多照顾。”
“这个很贵吧?”有人打开看了一眼,都不怎么敢接。
席容瞟了一眼沈寅打开的盒子,那里面是蒂芙尼的黄金项链,他猛地抽了一口气,贺辞又没忍住开始炫富了,真是作死,他连忙解释道:“品牌方送的,不值什么钱,大家不要有心理压力。”
沈寅合上盖子,促狭一声:“贺辞可比你会来事,”他对贺辞微微一笑,“谢谢。”
席容的笑容顿时垮了下去,跷起二郎腿说:“有本事你把喝我的酒吐出来。”
“我多稀罕一样。”沈寅当着他的面把酒一饮而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诶,怎么裴简没有啊?”孙柯看见贺辞分到裴简的时候袋子就空了。
贺辞坐下去,“我知道他不会要,就没准备。”
裴简默默对他竖起大拇指。
少年的友谊可以用一杯酒来释怀,也能用一杯酒装满,酒过三巡,在场的各位都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了,当场变成八拜之交,偌大的餐厅全都是欢声笑语。
席家的客房很多,席容又贴心地说来不及回家或者太晚了无法回家的都可以住下来,一时间,大家没了阻拦,喝得更厉害了,就连贺辞也喝了两杯。
有人吃完就去客厅唱歌打游戏了。
裴简看了下时间告辞回家,刚走出门口,身后忽然传来贺辞的声音:“我让司机送你吧。”
“不用。”裴简不想回头。
“裴简!”贺辞几步跟上他,“你等一下。”
裴简停下脚步,转过身,迎着昏暗的路灯看着贺辞模糊的脸,“有事说。”
“你就那么看不上我吗?”借着酒劲,贺辞说出了压抑心底许久的问题,“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要用这个词?”裴简歪着脑袋打量他,“那幅画是你出的主意吧?”
一阵风吹来,贺辞的酒劲消散了不少,他盯着裴简的嘴唇,生怕他下一句话就会扯开那层遮羞布,让他心底最阴暗的欲望暴露在烈日之下。
“你这个主意够损,也阴险狡诈,沈寅这百八十年估计都睡不好觉了。”裴简淡道。
“我知道怎样会让他难堪,所以才选了这个方法。”贺辞低着头不敢看裴简的眼睛,好像这样就能保护自己。
“我不知道你说的看不上看得上是什么意思,就像叶雨琦说的,你看不上她的意思吗?”
“不是,”贺辞连忙解释,“我不希望你那么排斥我。”
“我不排斥你啊,毕竟你是我同学,至于做朋友,有时候还需要靠缘分。”
贺辞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孙柯都不排斥我了,你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又不会杀了你……”
“打住,”裴简打断他,“你说你要名气,可以啊,我给你了,要不然你现在再给我编个非得跟我做朋友的理由呢?”
贺辞抬眸,抿着嘴唇,就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我是来娶你的……”
路灯昏暗,贺辞却清晰明了的看见裴简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幽深的黑瞳仿佛附着了一层冰霜,其中翻涌着杀人的寒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简的拳头紧了又紧,两秒之后,他松开手转身就走。
“裴简!”贺辞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开玩笑的。”
“好笑吗?”裴简冷声道。
贺辞连忙摇头,“开玩笑,我急了就……说句幼稚的话,我真的想跟你一起玩,你老是推开我,我也会伤心啊。”
目光触及到他领口露出的创可贴,裴简眉头拧紧,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裴简,”贺辞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跟他说话,“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搬出宿舍。”
“要不再转个学校?”裴简不屑道。
贺辞沉默地垂下脑袋,碎发遮住眉眼,须臾,他才说:“要是你想的话,我可以回北京。”
好在待在江城的时间不长,没什么留恋。
周身的空气渐渐凝固了,凝固到彼此的味道都在慢慢消散,每一下呼吸都变得艰难。
“老王说有选择的话当然要选那个更好的,但是我认为,自己选的就是最好的,我尊重你的选择,”裴简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可察觉的有一丝颤抖,“今天晚上他们可能不会回家了,要是席容家里住不下,就让孙柯去你家里吧,我感觉他对你妹妹有意思,我不想沈寅和他因为一个女人闹矛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辞咬着嘴唇没吭声。
“你是我同学,并且都是三班的人,我不会真的跟你成陌生人。”裴简简直要为自己的善良鼓掌了,他可比贺辞拒绝叶雨琦要委婉多了。
“那我还真是,感谢你全家,”贺辞抬眸,清澈明亮的双眼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既然是同学就不能厚此薄彼,你应该不会拒绝我送礼了吧。”
“随你。”
“走。”
贺辞从他面前走过,裴简紧跟上他的脚步,过了一条马路就到他家了,贺辞站在门口,转身看向站在路边的裴简,“你进来啊。”
“我不。”裴简怕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家是魔窟啊?”贺辞烦躁地掏出钥匙打开门,“你在这儿等一会!”
裴简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然后看见贺辞抱着一个泡沫盒子出来了,递到他手里的时候还能闻到一股腥味。
“这是几只黄油蟹,我觉得还挺好吃。”
裴简额角跳了两下,“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