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弄了，你他妈的就是在故意整我。
昏暗的地下室内，浑身是伤的青年疲惫地躺在地上，暴躁地抱怨道。他的确看着有些惨不忍睹。鼻青脸肿的。这都要归咎于他眼睛上蒙着的那块破布条。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他身旁。他留着一头及肩的金发，被他在脑后随意扎起来，因为刚才的活动，有几缕碎发散落在他的额头两侧。
男人也蒙着眼，此时将布条取下，露出了他翠绿色的眼睛，在暗中仍见微光。
他踢了地上的青年一脚，笑话他，滚蛋，我还不知道你，每次犯懒的时候，你他妈就怨我。
他妈的你让我练这个有什么用？我又不跟着你做杀手。
乔瓦尼在他身边坐下，对他说，多掌握一门保命的技能吧小混蛋，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上。如果万一，你还得感谢我这些天肯训练你的大恩大德。
随后他恶劣地戳了戳威廉肿起来的左脸，并瞬间接住了威廉猛然挥来的右拳。
不过，我倒是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
他笑着对威廉说道。
抱怨归抱怨，威廉其实明白，乔瓦尼当年一定有过不少处于极端视觉条件的经历，想必那时是命悬一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亲这个词，在威廉人生的字典里，曾经是个极端贬义词。
直到他遇到乔瓦尼，又送别乔瓦尼。
威廉听见风声和虫鸣，听见若隐若现的汽车引擎声，听见对面杰克的脚掌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风吹过脸颊，眼睛是刺痛的，但他还能感受到街灯的光亮。
他想或许，父亲是个多义词。
它让他今日，或许可以活下去。
杰克看着威廉的模样，不由冷笑道，“你还真是难杀啊威廉。怎么，你觉得你这样能赢我？”
威廉却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手掌朝前摊开，对着他勾了勾。
他闭着的眼和冷漠的脸让杰克在这无声的挑衅面前显得更加可笑。
杰克阴了脸色，瞬间就朝着他扑了过来。
威廉听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挥拳的风声，向右后侧身，在避过他拳头的同时，抬起左膝朝着他的腹部砸去。
杰克一惊，立即后撤，却发现他顺势展开左腿，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下把杰克往后踹了好几步。
杰克有一瞬间的难以置信。
可也只是一瞬间。
被打伤的愤怒和被瞎子打伤的荒唐让他迅速反扑，一拳带上了十成的力。威廉虽然及时闪开，腹部却也被这拳头擦过，火辣辣的疼。杰克的攻势来得急切、迅速、密密麻麻，像是要用上浑身的力气来证明自己不可能被一个瞎子打败。
这一轮的进攻实在猛烈。威廉听声辨位，一招一式地尽力格挡着，但还是比不上可视状态。加上方才受了伤，他免不了吃上不少闷亏。
不过杰克显然也是越来越焦躁。因为威廉即便受伤，也丝毫不见任何快要倒下的迹象，反而越战越勇。
杰克大喝一声，找准时机将威廉抱摔在地。两人在地上翻滚缠斗着。
就在这时，杰克眼尖地看见地上不远处放着一根废弃的钢筋。他趁着缠斗的间隙，伸手勾住，随即狠毒地朝着威廉的眼睛扎去。
威廉虽然看不见，却感觉到了异物的声响和扑面而来的危险，猛地扭过头去。钢筋触地发出金属的闷响声。杰克被这冲撞的作用力震得手指发麻。他咬着牙，抬起钢筋又朝着威廉的太阳穴扎去。威廉用左手紧紧捏住，然而锋利的钢筋凸起立即划破了威廉的手，血腥味在两人的鼻息间蔓延开来。
威廉知道，这样的环境对自己并没有优势。他要想个办法。
就在这时，街灯忽然闪了一下。刺啦一下。他听见这电路接触不良产生的电流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威廉猛地松开左手力气，让钢筋顺着杰克用力的方向擦过自己的鼻尖落在头的右侧，自己趁机推开杰克，抄起刚刚在地上打斗时碰到的石块，就朝着街灯的方向掷去。
光亮消失在玻璃破碎的声音里。
全然的黑暗让杰克晃了个神。也就在他晃神的功夫，威廉的反攻开始了。
突然转变的视觉条件让杰克无法及时对威廉的招式做出反应。他手里的钢筋被威廉踢开，剧痛从脸上和侧腹接连传来。杰克被打得连连后退，喉头也感觉到了腥味。
杰克的神情变得越发狰狞起来。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他此时可能打不过威廉的念头。这纯粹下意识的念头，让杰克甚至开始厌恶和愤怒于自己的无能和软弱。
但黑暗中他看不见，威廉也是强弩之末的姿态了，否则他会乘胜追击，不会给杰克喘息的机会。
威廉控制着自己疲惫的呼吸，但却无法忽略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
他在心里默念，像誓言也像咒语。
你不能在这个禽兽之前倒下。你要给那姑娘一个交代。
此时的威廉没有想过其它。他那句死也要留下杰克的话是他的承诺。他只想着这个承诺。他是个有诺必践的人。他无所畏惧，更不会退缩。
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那场厮杀进行到最后，想必威廉会是最后的赢家。只是代价必定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