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阳公主口中,高睦已经不是第一次“最好”了。高睦从小到大很少受到夸奖,原本十分不习惯,如今早已适应了舞阳公主嘴上抹蜜的风格。她只是笑着拍了拍舞阳公主的手臂,示意舞阳公主放手。
围观的侍女们,以为驸马与公主借着比武的机会打情骂俏,早在高睦将舞阳公主锁在怀中时,她们就害臊地压低了脑袋。舞阳公主要是再不松开高睦,她那些侍女,都该将脑门埋进地里了。
皇帝教给舞阳公主的武艺虽然只是些花架子,倒也算是给舞阳公主打下了习武的基础。有了高睦的指导,再加上舞阳公主用心,她的习武之路,总算步入了正轨。
高睦原本抱着陪玩的心态教导舞阳公主,见她刻苦,便也拿出了十分的认真。如此一来,舞阳公主白天自己训练,晚上就盼着高睦的指教,日子过得分外充实,竟将出游之心都抛到了脑后。还是高睦拿出了张弛有度的道理,休沐之日时,主动邀请舞阳公主去京外玩耍。
“真的没人拦我们?看来还是你说得对,父皇真的许我出京玩了。那我们上回出京,母妃怎么说父皇很生气呢?母妃不会骗我的。”
舞阳公主脚伤康复后也足不出户,除了一心练武,也是顾虑刘贤妃的告诫。顺利出京后,舞阳公主回望着身后的安泰门,联想起回门那日母妃郑重的告诫,又有些不解。
与舞阳公主同车而坐的高睦,自然听到了舞阳公主的嘀咕。
高睦曾亲耳听到皇帝说“女贵贞静”,她相信,既然刘贤妃说皇帝曾“生气”,那大约不是空穴来风。她大致能猜到皇帝生气的原因,又有些不忍心告诉舞阳公主。转念一想,如果不和舞阳公主说清楚,万一舞阳公主踩到皇帝的底线,挨骂挨罚,只会更难过。
斟酌一番后,高睦说道:“上回高睦陪公主出京前,公主曾自己骑马来安泰门。本朝士女无故不出中门,出门则须遮掩面庞,否则便视为失礼。皇上注重皇室颜面,贤妃娘娘既然说皇上生气,恐怕是为了此事。”
“是这样吗?”舞阳公主叹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女子就不能上街,上街也得把脸遮住。从前父皇明明许我在御道上跑马的。”
从前的舞阳公主,尚未成婚,在皇帝心里,可以享受“孩子”的待遇,所以能多出一点自由,如今,她却是“成妇”了。皇帝对公主的要求,是做天下妇人的表率。
这种微妙的差别,高睦心知肚明。她猜测,曾向皇帝哭诉“儿臣不想做大人!”的舞阳公主,也隐约感受到了“成婚”带来的变化。高睦不愿招出舞阳公主的眼泪,对她哄道:“远离京城后,谁都不认识公主,公主想怎么骑马就怎么骑马。京外宽敞,比在御道上骑马痛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