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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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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微雨未止,菀柳馆前一匹骏马飒爽甩颈,踏着细水停了下来。

马上黑衣男子握着鞭子跃了下来,一边把长鞭折到手中,一边神色阴鸷地带人进了戏馆。

管事的在楼梯上碰到这位俊美与冷傲齐存,威仪与贵气傍身的人物时,恭敬敬点着脚尖退了回去。

危应离华服染水,眼下覆了冷淡愁云,他垂眸看了一眼桌上吃了一半的茶点,什么也没说就握着鞭子绕了过去。

走到二楼对面一排排客房,他眯起眼睛说:“一间间搜。”

他带的人杀气腾腾把一扇扇门打开,有的是空的,有的隔着屏风就能瞧见里头交缠的身姿。

危应离的脸色越来越差,鞭子被他握得直响,心中焦躁按耐不住,他一鞭子甩开一扇门,冷眼扫去,却看到屋内一地散落衣物,那样熟悉的衣饰,让他一瞬间起了杀意。

他撩开轻纱,绕过屏风走进去,浑身都是天潢贵胄的雍容。

一张朱红拔步床,床边的人玉扇轻挑,怀里露出几缕青丝,掩在被里的人睡得正熟。

“小侯爷来得倒挺快。”恭必衍扇柄在唇畔一抵,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轻撩着苏孟辞耳畔碎发。

危应离眸光晦暗,目光在哥哥毫无防备的睡脸上停留片刻,看着哥哥脸颊微红,薄唇艳丽,缓缓收紧了手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缓步走过去,既傲慢又愠怒地,把恭必衍置若无物,俯身想把哥哥抱起来。

“你身上寒气重,还是别碰他的好。”恭必衍抬扇拦住他的手,又把苏孟辞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一道冷冽目光射来,换做旁人早吓得脸色惨白了,可恭必衍是什么人物,不仅不怕,反而有几分得意。

危应离寻了哥哥许久,在雨中连伞都不遮,现在几缕青丝贴在耳畔,发上覆了水气,隐隐竟有些狼狈。

他眉头紧锁,看着哥哥的目光不是愤怒,责备,反而有些无辜,委屈。

头一个抱着哥哥睡觉的人,不是他。

与哥哥最亲近的分明是他,可他的哥哥,却在别人怀里睡得这样诱人。

他紧紧握拳,骨节发白,但还是压下一口气,低声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满京城就没有我恭必衍说不上话的地方。”恭必衍挑衅一样抱紧苏孟辞,对方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

这一幕叫危应离的理智彻底坍塌了,他再也不顾虑会不会吵醒哥哥了,神色阴鸷可怖地说:“我哥哥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他可说是粗暴地扯开被子,猛地抱起哥哥,握着哥哥肩膀,恨不得让哥哥现在就醒过来,看看他有多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已经插手了,你又奈我何?”恭必衍沉着脸追上来,气势逼人道:“本少爷在京城有钱有人脉,宫家的势力不比你神机侯小,恭府却比你侯府有钱。危应离,不要以为没人敢和你抢,没人抢得过你!”

“你以为他对你好,是因为什么?”恭必衍似是觉得有些失态,便止了止步,游刃有余地拉好衣领,很是贵气地扣着袖口说:“你听过他几句真话?从小到大,你连自己哥哥究竟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真是可怜。”

“说不定你哥哥待我,比待你还亲近,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也是,你能知道什么呢?”恭必衍转身去把扇子拿了,修长食指沿扇柄描摹,语气戏谑,容不得人不动怒,“你若是哄得你哥哥开心也就算了,偏偏又和女人纠缠不清。本少爷今日就把话说下了,他,早晚是我的。”

危应离在屏风旁停下,取下哥哥的衣袍盖在哥哥身上,一番动作很是温柔,回眸时却像了个人一样,眼神凶狠得教人心惊。

这时间,怀里的人却转醒了,苏孟辞有些冷地哼唧一声,一睁眼就看到一张俊美非凡的脸,他弟弟转过头来,刀割般的下颚线看的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上一摸。

“你……你怎么在这?”他头疼地皱了皱眉。

“我来接哥哥回家。”危应离的目光有些冷淡,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苏孟辞已看到他身后的恭必衍了,正想问清这是怎么回事,危应离就不悦地扣着他后颈一用力,疼得他眼前一花,身子一下就软了。

“再多说一句话,哥哥会后悔的。”

他神色阴沉地抱紧苏孟辞下楼,后头恭必衍追出来,奈何带的护卫不够多,被危应离的人拦得寸步难行。

苏孟辞骂人的话噎了回去,人就这样被抱到楼下,一出戏馆,迎面就是辆四骝华车,危应离皱眉的同时,车上下来个穿白衣,披鹤氅,腰间配个花哨银剑的贵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和这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从脚趾到头顶,完完整整打了个激灵。

前世与他狼狈为奸的人不少,可其中只有一人,城府之深,心机之重,连他都惧怕,这个人,就是宫大将军的侄孙,恭必衍的堂哥——宫殊连。

苏孟辞是打心底里怕这人的,前世宫殊连并未对他做什么,可就是这人玩弄人心的诡谲手段,生杀予夺的惊人冷静,教他害怕得很。

他跟个梳顺了羽毛的鸟一样,一下子松了,不由地往危应离怀里靠了靠。

危应离看他反应奇怪,不免起了疑心,看向宫殊连的眼神,也有几分隐怒和戒备。

这时恭必衍恰好追了下来,旁边奴才一看这金贵的人物过来,就急忙忙推人开道。

宫殊连笑了笑,如玉无暇,挑不出一点毛病,他对着恭必衍取笑道:“你教我取那么多银子来,我还以为你是惹上了什么事儿呢,原来还是风流债呀。”他摇摇头,回头看了看,很是可惜地说:“白费了我带的这好些人。”

“来的正好。”恭必衍在寒风里一立,当真是芝兰玉树般的身姿,华贵得明珠般熠熠生光。

苏孟辞一时诧异,这是怎么回事?侯府几十号人在危应离身后侯着,大将军府一大群护卫在恭必衍身边围了一圈,两边都剑拔弩张,要动手不成?

他赶紧拍拍自家弟弟肩膀,危应离目光阴冷地看他,他只好小心翼翼地说:“你……你先放我下来,我把衣服穿穿好。”

危应离看了看他散开的衣领,不动声色放他下来,他脚刚一着地,就被危应离拉到怀里,他弟弟一边低头帮他拉好衣襟披好衣袍,一边咬着他耳朵说:“回去以后,我再好好检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没大明白什么意思,但也不细问,省得又惹他弟弟皱眉。

危应离单膝跪下来时,在场的人都惊得变了脸色,连苏孟辞都有些受宠若惊。

只见他弟弟鸦青发半湿微卷,缠绵贴在眼尾,长睫如帘,根根分明,轻轻一垂,修长手指慢慢替他系紧衣带。

苏孟辞觉得红霞漫上颧骨,他一抬头,却对上了恭必衍的视线,对方的眼神里竟有几分挫败,这小少爷别扭地转过头,好像被苏孟辞察觉,是什么丢脸掉价的事一样。

危应离起身时眸光也往后侧了侧,嘴角隐隐挂了抹笑意。

恭必衍脸色极差,宫殊连看得有趣,走过去把个描金信封给他,封口是开的,滑出来几张纸,里头厚厚一打,都是银票。

“剩下的东西装箱子里封好了。”宫殊连一边把银票递给他,一边看了眼他乘的那辆马车,觉得可笑,毫不掩饰地说:“你怎么坐这种马车?”

恭必衍心不在焉接了东西,别扭地看了苏孟辞一眼,好像他屈尊坐这样的车,都是为了苏孟辞一样。

宫殊连看得一清二楚,倚在马车旁笑了起来,“傻堂弟,你以为那辆马车停在神机侯府,就不引人注目了?”

“谁说是因为这个?”恭必衍到底是年轻气盛,由不得旁人戳他痛处,神色立时就不悦了。

宫殊连抿唇一笑,他这人看着谦谦如玉,可一笑起来,骨子里那股邪气就上了眉眼,瞳仁都映得有些异于常人的颜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你这银子,是给谁的?”

恭必衍皱一皱眉,扬手把扇子抛给他,然后转身朝苏孟辞走去。

苏孟辞就看这大将军府的宝贝疙瘩气势汹汹朝他走来,眼尾泪痣朱红似血,脸上也有些恼羞成怒的微红。

宫殊连在后头看戏,大约只有他知道,他这堂弟是以怒遮羞,看着吓人,其实就是个胆小纯情的猫。

恭必衍走到近前,垂眸看了看他二人交握的手,苏孟辞也跟着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牵住了危应离,有些习惯还真是可怕。

恭必衍只当做没有看见,他神色冷傲,把装着银票的信封往苏孟辞手里塞,吩咐人一样说:“你不在京中那三个月,差的都补上了。我每日都给你挑了小物件,攒到现在百来件了,我派人取来了。”

苏孟辞想插话,却被他堵了回去,他伸手去牵苏孟辞的手,有些心烦地说:“这几天你先跟我回去,你要是不想去恭府,我们现在就去选宅子,只要你不回侯府受气,钱不是问题。”

苏孟辞自然懂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他这是哪来的运气,被这个金窟窿里钻出来的少爷给瞧上了。

“不不不……”苏孟辞把那叠银票推回去,不住摇头摆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确实不缺钱,平白摊上这么些债算什么……”

恭必衍已有些纨绔子弟蛮不讲理的意思了,脸色阴沉地怒喝道:“我不用你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沓子银票从信封里掉出来,苏孟辞吓了一跳,危应离在后头揽腰把他抱到怀里,恭必衍抬眸时,神情很是受伤。

“我不用你还,不用你还这种债……”他给的,本来就不止钱,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宫殊连在旁边使了个眼色,几个奴才上去把一地银票收拾了,战战兢兢去劝恭小少爷。恭府和大将军府的奴才都是诚心把恭必衍当祖宗供着的,今日瞧着他们的小祖宗这样伤心,虽然看不懂缘由,但也难免心疼。

苏孟辞看他眼角湿红,又看到宫殊连冷静旁观,前世种种,又浮现眼前。他突然想到,难不成恭必衍,从一开始就是喜欢他的?因为喜欢,才心甘情愿地花钱,才仗势欺人地逼迫他在床上承欢,才会临死之时,对他没有一句怨言。

苏孟辞刚迈出一步,就被危应离一把拉住。

“哥哥。”他皱眉看着苏孟辞,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有些话要同他说。”苏孟辞解释道。

“哥哥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苏孟辞心里皱巴巴一疼,他一想起自己前世阴谋陷害恭必衍,就觉得对不起他,这一世,更是不想祸害他半分。既然如此,还是快刀斩乱麻,不要留情义的好。

他于是对危应离说:“那我和宫殊连交待几句话,你先放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危应离猜疑的目光太露骨,让苏孟辞觉得自己无处遁形。

他稍一思索,觉得让自家弟弟听到也无妨,索性就和他一起往宫殊连车前去了。

雨又开始下了,恭必衍被人遮伞护着,他眼巴巴盼着苏孟辞看他一眼,只要一眼,他就不生气了,可苏孟辞硬是没有回头。

到了宫殊连跟前,又支走了随从,苏孟辞一时却不知怎么开口了。

宫殊连很贴心地递了把伞过来,苏孟辞却没有接,他看着这个人心里就发毛,哪顾得上打伞呢。

“你堂弟生性纯善,不会防人,也不爱争抢,你做为兄长,也该大度些。”他想剑走偏锋,说的隐晦,理到了就成,宫殊连那般攻于算计,定能明白。

宫殊连饶有兴趣地听,他又接着说道:“人生在世,不能太贪名逐利,回头想想,世态炎凉,身外之物无用,还是血缘至亲最要紧,一家和和美美才是正理。”

危应离听他所言,总觉意有所指,尤其是那“血缘至亲”四字,难不成,是说他?他今日动怒,吃醋,苦辣酸涩,各种滋味都尝了,只有哥哥这一番话,教他心头甘甜,忍不住握紧哥哥的手,缠绵勾着哥哥指尖。

宫殊连却听得大笑起来,他从倚靠的姿势站起来,看了看危应离,又看了看苏孟辞,目光深不可测,话说得亦有深意:“这话,你该同你弟弟说。”

危应离猛地抬眸,目光锐利,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而话中玄机,只有他二人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侯爷莫急,时候未到,哪有拆桥的道理?”宫殊连握着他堂弟那柄玉扇拱手礼了礼,神情莫测,举止雍容。

他啪的甩开扇子,像拿着自己的东西一样随意。

“请吧。”他扬了扬扇,笑着说:“我那堂弟,就由我送回去了,危大公子没意见吧?”

他这样照顾恭必衍,苏孟辞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也说不了什么,只颔首道了声:“有劳了。”

侯府的马车也来了,危应离揽着哥哥经过恭必衍身边时,他轻轻抬眸,柔声问道:“昨日我送的玉匣,你可有打开看?里面有个金叶子……”

苏孟辞听他一提,心中愧疚不已,又不好实说是被下人拿去当了,神色纠结一番,最后只后悔莫及地说:“我对不住你。”

恭必衍愣了愣,这几个字,像是当场给了他一耳光。

“我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就拒绝我?”他挥手打翻身旁的伞,冲过来要碰人,却被赶过来的宫殊连探扇拦下了。

“想闹得堂祖父也听到风声吗?”宫殊连冷声劝诫,看着恭必衍受了这样屈辱,不知是可笑多一些,还是可怜多一些。

危应离这时轻笑一声,看着他屈辱又强忍怒火的模样,沉声说:“你又听过我哥哥几句真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孟辞只觉得自己腹背受敌,都是活该,谁叫他前世里外不是人呢。

他张张嘴想对恭必衍解释几句,危应离就眯起眼睛狠狠看他,他闭上嘴,恭必衍就弃犬一般垂着桃花眼望他,来回几次,他什么都没说出口,雨反倒下大了。

宫殊连忙趁机解围,跟小侯爷客气几句,就差人送他二人上马车。

危应离不用同他客气,更不需给他好脸色,直接把哥哥抱上了车,然后对宫殊连的随从说了什么,扬扬指说:“去吧”,不等传话的回来,就撩帘子上了马车。

恭必衍看着侯府的马车行远,旁人怎么求怎么劝都不肯动。

宫殊连听随从在耳边说了什么,只垂眸点了点头,再一看他堂弟那痴情模样,便笑着过去劝慰道:“天仙一样漂亮的人物,也由着你挑,你喜欢他做什么?”

再喜欢,也抢不过的。

“谁说我喜欢他?”恭必衍转身就走,刚迈了没两步,又在雨里回头,倔强道:“我就是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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