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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和我一起下地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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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应离扫了他一眼,然后拿着笔在他身前一挥手,狼毫笔立即干净如新,他身上污秽也消失了,唯一的痕迹,也就是肌肤上的红晕了。

脚踝仍旧很疼,颈上香汗时不时滑落胸膛,他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往后靠一靠,也就直往危应离怀里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动作让危应离一愣,他低头看着哥哥赤裸的身体,眼中禁不住流出一抹情意绵绵,以至他接下来的动作、语气都温柔许多。

毛笔在眼前一挥,开了一扇圆窗,一位锦衣玉带的少年忧形于色,俊美容颜近在眼前。

即便这人眉宇黯淡双眸无光,苏孟辞仍惊喜地往前一倾,险些唤出“恭必衍”三字。

危应离握笔的手一紧,却只是把哥哥轻轻揽了回来,然后推开哥哥手掌,竟见一柄寒刃躺在他掌心。

“这是?”

危应离将他五指扣紧,扶着他手腕,让他握着匕首,直指那扇窗。

“其实这一世,除了哥哥和我,旁人都无关紧要。哥哥只要动动手,在他脖子上划一刀,我就相信哥哥对我是真心实意的,从前一切,都一笔勾销。”

他握着匕首,刀尖离恭必衍那张脸太近了,让他有些紧张。

他也难以细看恭必衍在什么地方,正在做什么了,只心乱地问:“你给我看的,是幻象倒影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危应离放开他的手,环着他腰让他挪了挪身子,方便两人脸对脸说话,“哥哥只要割了他的喉咙便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觉着心惊,危应离怎能面不改色说出这样的话?哪怕面前一切只是水中倒影,割喉之论仍旧教人毛骨悚然。

危应离沉了脸,“动手,哥哥。”

“他会死吗?”

“与哥哥何干?我只要哥哥在梦里,对着他,割开他的喉咙。这样不痛不痒的事,哥哥都不愿做吗?”

他回头看着那扇窗,或者说是那幅画、那面镜子,总之他所看到的,确实是此时此刻外面的恭必衍,而无论他所做之事会不会影响现实,他都……下不了手。

他握了半天匕首,手臂却突然垂下,匕首也哐一声掉在地上。

危应离没有动,只问他:“哥哥不肯,是怕自己赎不了罪吗?”

他实话实说:“就算伤他对我只有好处,我也不想……无论这个人是谁,我都下不了手。”

他从未觉得自己是多么高尚纯善的人,硬要说的话,就当他没有志气吧。

危应离笑了一声,他看去时,弟弟已垂头埋在浓浓暗色中,看不清半点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甚至不知眼前的他是真是幻,却下不了手……哥哥对他百般怜爱,却让我万箭穿心而死……”危应离一把攥住他手腕,狠得要拧断他的腕骨,“哥哥还敢撒谎,说只爱我一人!”

他来不及说话,便被危应离拽了起来,椅子也被踢翻,危应离满眼忿恨,将他甩在地上。

他跌在火堆边上,所幸衣裳没有烧着,可脚却踩到了一圈烧焦的木炭,疼得他险些晕厥,拼了全力才趴跪起来挪开一些,顺手一拽,正好拉住了危应离的衣摆,危应离立即皱眉,提衣一甩,拽得他又歪倒一边。

他心中痛极,却对弟弟生不出半分失望埋怨,不仅一言不发,跪坐起来后还面色如常地拍了拍衣袖,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危应离反倒神情痛苦,只能别开脸去。

“我前世心狠手辣,作恶多端,对谁都不曾留情……”

危应离狠狠剜他一眼,恨道:“那哥哥这一世菩萨心肠,见异思迁,反而公正?!”

他抬抬手,却轻易不能再碰危应离,只低声解释:“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如今已然改好,对你好是真心,喜欢你更是真心,而对旁人,我一样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加害。”

“哥哥说得真好听,好听得我险些信了。”危应离眸光黯淡,神情凄凉,他望望无比空洞,才低头看着哥哥,“可我不知道,这一世再信哥哥,自己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你可以不信哥哥,但你绝不能做傻事……对不住你的是我,我如何补偿你都甘愿,可这世间万物,无数生灵,都不可随意践踏……”苏孟辞说到这里,十分心慌,万分害怕,好像眼前这人即将万劫不复,永受折磨,而害得他这样下场的,正是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做了七世恶人,毒害之人恐尽三十,已是人神共愤的大罪,你若真使万物凋敝、哀鸿遍野,可就真的永坠无间再难翻身了。”

危应离双眸冷寂,好像他眼中,比眼前更加暗无天地。

“和我一同下地狱,不好吗?”

他浑身惊颤,不由瞪大了眼,“什么……”

“哥哥不就是从地狱来的吗?与其放哥哥回去,重入轮回与旁人再续前缘,还不如让这幻梦变成无间地狱,想有什么便有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哥哥不用担惊受怕地赎罪,我也再不必患得患失……除了你我,除了哥哥,其余都是行尸走肉过眼云烟,这世上永永远远,只有我二人活得清醒。”

他不敢相信,这真是危应离心中所想。

“若是如此……那这一切,和你从前的梦境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因为哥哥是真的,只要哥哥是真的,就够了……”

他心中乱极了,慌忙追问:“那你呢?”

“哥哥是真的,我就是真的,哥哥是我一人的……谁也碰不了,碰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碰过的……碰过的如何?”

危应离猛地皱眉,抬手在身侧一挥,那扇“窗”灰烬一般消散,然后他单膝跪下,将苏孟辞搂入怀中。

“外面的事,我很快就会办完,等……”他顿了顿,“哥哥什么都不用管,乖乖睡吧。”

危应离伸出手,朝他眉心点来,他下意识躲开,握住危应离手腕,心慌地问:“你做什么?”

“我不能一直陪着哥哥,梦里寂寞,哥哥不如彻底睡下吧。”

他摇头,一直摇头,从未这样坚定地摇头。

他的抗拒显然让危应离不悦,可危应离没有强行继续,而是站起身来,伸出左手,拇指指尖在食指指腹一划,立即割出一道血痕。

血珠渗出,却不往下淌,而是浑圆一颗浮了起来,飘远一些停在危应离面前。

“哥哥不必再有妄想,也不必再骗我。”危应离在那血珠上一点,然后垂眸看他,“这次进来的是鬼,下回若是活人进来,便只能一身白骨地出去了。”

危应离的话,他却没有听清楚,只因另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身前那滴血,正从中央飞溅四洒,血痕像绸缎般伸展开来,又像漩涡一样缠卷,蔓延得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宽,甚至勾勒出一种形状,一种,像人一样的形状。

这种想法正让他惊讶不已,而一眨眼后,那飞旋的血色却消失不见,只剩一团殷红的雾气,雾气越来越淡,中央却有一道人影,直到雾气尽数散去,他才看清,那里竟站着一个,和危应离一模一样的人。

“既然哥哥不愿睡,我就造个分身陪伴哥哥吧。”

那所谓分身睁开眼来,这双眼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就是危应离的眼,陌生,是因为这双眼中的迷茫懵懂,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

除了眼,他恐怕只剩装束与危应离不同了,或许是因为造得唐突,他只披着件玄色长袍,乌发也随性垂着,显得懒散轻狂。

危应离俯下身来,在他耳畔亲了亲,哄道:“哥哥放心,我不会教哥哥寂寞的。”

他不知这是何意,而危应离也不给他多说的机会,径自起身走了。

他想站起来去追,可危应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漫天黑尘中,只留了一个所谓的分身给他。

他盯着危应离离开的方向,那里的夜色与别处无异,可他就是挪不开眼,心中也格外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片衣摆遮住了他的视线,他抬起头,危应离的分身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他。

不知怎地,他一看就觉得,这个分身一定不会哭、不会笑,他只有危应离的壳子,却没有危应离的魂。

也对,毕竟这只是危应离的一滴血,他或许会受危应离的心思支配,但他的行为,与受人操纵的人偶无异。

难道危应离,正在梦外操纵他吗?

他只好对着分身说:“你别走,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先听我说……”

分身俯下身来将他抱住,依旧面无表情,他被抱起前瞥见地上躺了一支狼毫笔,便偷偷捡了起来。

抬头一看,这分身看见了他的小动作,却像没有看见一样,毫无反应,真如空壳一般。

他不知自己和分身说的话,危应离能不能听见,如果听不见,那他该怎么叫危应离回来,怎么阻止危应离破罐破摔呢?

胡思乱想间,他被人放了下去,他伸手一摸,这怎么像是家中一张长榻……

他回过神来,一看,自己真的坐在长榻上,甚至木榻形制,榻上软垫,都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抬头,危应离的分身单膝跪上榻来,同时侧身朝外,伸手一挥,两旁便化出两盏灯烛。

他这才想到,分身就是危应离,也就是这梦境的主人,所以他在梦中一样能随心所欲,那难不成……他能救自己出去?

他立即拉住分身,然后指了指自己脚上的锁链:“你能变出东西,那能不能把它变走?”

分身乖乖地顺着他手指去看,眼睛像小鹿一般明亮,长睫像翅膀一样轻扇。

苏孟辞正等着他大显身手,没有想到他却小心翼翼将榻上堆叠的锁链捧起,放到了地上,可镣铐还紧紧束在他脚踝上。

他正欲指点,分身却已跪坐榻上,低头思忖一阵,乌发垂落宽肩,也不在意,反而倾下身来,两臂一张,一左一右将他双腿抬起。

他一愣,半天没有回神,心乱跳了许久,才忐忑不安地往下一望,就见那人衣襟交叠处低至小腹,而华贵衣料早已被一物高高顶起,那嚣张物件甚至探头探脑,若隐若现要露出来了。

苏孟辞大吃一惊,抬头一看,这张与危应离别无二致的脸神色平平,丝毫没有兽性大发的意思。

他正想宽慰自己一番,对方却架着他两腿压了下来,一时衣袍乱蹭,镣铐狂响。

可这张脸分明还是冷冷淡淡,眼神也澄澈天真,没有半分情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危应离?”

分身闻声望着他,却没有回应,只是眨眼。

“你沉得很,这样压着我,我喘不过气……”

分身于是挺起了身,可仍架着他两腿。

他想要坐起来,坐起来慢慢讲道理,可刚撑起上身,就被人一拽,身子往下贴去,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好似被烙铁捅穿。

他险些窒息,缓了许久,仍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艰难地往前一望,危应离的分身将他身子抬高一些,然后缓缓退了出去,同时眨巴着眼,死死盯着两人紧密结合的地方。

他疼得厉害,没有注意到对方耳尖染了红晕。

危应离从未教他这么疼过,前世今生,他都不曾这么疼过,以至眼眶含泪,想喊疼,都没有力气,只浑身上下抖得可怜。

他已经这样可怜,可那分身看了一眼,仍旧无动于衷,又看回腿间,然后一挺腰身,生疏地抽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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