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才畏畏缩缩插了一句嘴:“这不是灾年荒年,哪里有卖亲生女儿的道理,传出去,我的脸往那搁?。”
“不卖?!!不卖你便等着风言风语传个满城,以后不光这个贱胚子嫁不出去,燕娘也不好说人家,一家四五口,缩在家里饿死!你个穷秀才,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以为给自己挣了个好前程,谁料入了火坑,你功名功名考不上,生计生计寻不到,若不是我娘两个缝洗浆补贴补家用,这一家子早饿死了!”
后母越说越凶悍激动,吓的徐父脖子快缩进领口里,略带不舍的看了婉娘一眼,嗫嚅道:“那再等半日,若明日午后,林家不来人提亲,再发.......”
发卖两个字,徐父终是没脸说出口,听到徐父松口,后母才终于露出一丝笑颜,打发孩子们去睡觉。
徐婉娘看向父亲想再讨饶几句,却见父亲连眼神也不敢和自己对视,终是没再开口,这家里父亲说的本就不算,即便父亲不愿发卖,也没有作用。
一夜,徐婉娘哭湿了枕头,哭红了眼眶,她知道唯一能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只有林捕头,她本有些怕他,他虽相貌俊朗,可他身子魁梧力大无穷,一身的好武艺,让他手里沾了不少鲜血,虽都是替朝廷办事,杀的也都是奸恶之人,可没回路过茶楼,听说书先生,绘声绘色描述林捕头是怎么手起刀落,斩人头颅的故事,婉娘都吓的花容失色。
可如今,婉娘却把他当成能救赎自己的唯一曙光。
已是午后,徐家门庭仍是空空荡荡,莲城向来没有午后提亲的道理,早早被叫上门来的人牙子,围着身材纤弱的徐婉娘转了几圈,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小妮子不错,模样可人不说,四肢纤细却生了一副大奶子大屁股,若是卖倒勾栏瓦舍里让那些粗人糟蹋了倒有些可惜,你爹是秀才,你可曾认识些字,吟诗唱曲?若会的话卖到青楼里,倒能快活些。”
这人牙子的话不假,勾栏瓦舍里的嫖资低,基本都是做粗活的男人们光顾,那些五大叁粗的糙人折腾起女人来,简直惨无人道,若是年纪轻没抽条的小丫头被卖进去,开苞当晚被折腾到殒命的事例也不少见。
徐婉娘虽识的字,但哪里会吟诗唱曲,整日里被后母强迫缝洗浆补赚钱,哪里有时间碰那些富人家的女儿,才有闲情逸致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