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报纸上的油墨味就差点要冲进你的眼睛里了,你都不用凑近闻,想着那些就觉得隐隐约约有些反胃。
不经熨斗烫过的报纸,读了不是要染一手的墨水?
几个女学生叽叽喳喳的用书本子挡着嘴巴转着眼睛瞧你,你今天出来的着急,身上还披着层造价不菲的纱巾,看着就不像个来学堂办正事的正经人。
她们议论什么,你都无所谓,毕竟天下大着,总不能叫所有人都封了口舌装哑巴,她们若是见了你这一身气派昂贵的行头视若无睹,那才叫个怪。
生来就注定做个不稳定因子了,还能叫人用唾沫淹死了不成?
来了沪专干正事,你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冲进了学堂,一路打听要许教授的授课时间,你负责问路,你秘书就负责给回答了的学生手里塞钱。
银元硬梆梆的、沉甸甸的,折射着日光,晃的几个学生眼睛一亮。
有个大胆的红脸儿一把推回了银元道:“不要你的钱!我知道你!国际报纸都报道了你们商行买卖人头的事儿了!这是脏钱!人命关天的人血钱!是人血馒头!”
一语既出,众皆哗然。
许墨恰好就这么恰好的抱着两摞书路过,他听见这边吵闹,侧了侧脸将汗湿的刘海儿晃开,眼睛一聚焦就看见了一脸复杂的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带风月浪漫氛围的男人用几秒钟处理了大脑的疑惑,不待半分犹豫,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迈着大长腿走过来,他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像只老狐狸。
男人的仪态还是那样的毫无错处的儒雅温和,他笑着看看学生和你,道:“李小姐,真是抱歉让您久等,我来迟了。”
你不愿在此处多计较,拉着他到了他的办公室去。
进了办公室,将秘书关在外头晒太阳,许墨伸手沏茶给你,茶味香浓,你却没心思喝。
“你也知道我来是做什么,罗嘉一定是到你这里来了吧,你说个数,要多少钱,把那些票子本子给我,我们两清。”
你这话说完,男人并未做出回应。
他仔仔细细的将滚烫的茶水浇在文玩上,看那缺角的辟邪茶玩冒着热气变色,待到又青变了黄,由黄变了红,浇得彻彻底底毫无缝隙,他才抬头看你。
“嗯你说两清?”他笑。
你看着他的眼神,觉得好危险。
仿佛一直藏匿在温柔中的人终于决定打开茧子用怀里的尖刀刀背碰碰你的脸那般,叫你本能的有些畏惧。
你急了便去摸香烟,含在嘴巴上,他立刻接上火机里的火,簇的一下为你点燃。
许墨笑:“谈条件,或许还是要认真些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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