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中流出的水柱沿着肌肉线条汇聚成急缓不一的水流弯转而下,顺着硬朗的下颌线坠入赤着的双足两侧,视线低垂,悲喜不明。
两年的时间说短也长,足够把一个人牢牢收进心里。
沉度也曾经问过自己,姜孜到底哪里好?
空有一副好皮相,不温柔不客气,固执刁钻甚至不知好歹。
但她又是鲜活的。
她美丽狡猾,果断干脆不扭捏,黑夜相爱时放荡,白日清醒时收敛。
她坚毅勇敢,积极豁达。
像一朵正旖旎盛放的花,是风情也是风光。
所以这种问题向来没有思路只有答案,至少在爱她这件事上,他愿意个怙恶不悛的恶徒。
她触发了他不由自控的暴虐和占有,所以他不想考虑任何得失,只把死不悔改当作坚定。他在黑暗里咀嚼尖刀,倾听利刃划破血肉的声音,等永恒的火花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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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餐时又收到几条信息,还是拍着不走心的马屁。正在客厅里等着自家老板出征的几位高管助理眼观鼻鼻观心稳如泰山,只当窥不见即将融化的那角冰山。
一个小时后,慕尼黑市中心某幢大楼叁十七层会议室。日光从窗外斜照进来,深灰色长桌镀了一层暖光。角落里的巨型植物似乎刚刚抽出了几支嫩绿的新芽,它安静在矗立在墙边一隅,即将目睹一场对峙交替的轮回。
商者都说谈判是门艺术,吴哲却觉得这事儿放在自家老板身上,用语言的陷阱和残酷的存量博弈来形容更贴切。
领袖的精髓在他身上得以完全体现。
持对方无法抗衡的砝码,借助实力和权威,得心应手地运用人性特点,使之原本刚硬的底线范围在不知不觉中一再缩短。
史记·魏世家中曾经说到:且夫以地事秦,譬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抱着柴草试图救火,用错误的方法试图抵挡碾压,结果反而扩大。果然,谈判刚开始没多久,对方就在沉氏的穷追猛打下陷入了这种尴尬的境地。
两方实力本就悬殊,沉氏又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某个重要节点,沉度突然敛起礼貌的笑容,穿过演示屏的光线看向谈判桌的另一侧。
腕表就半遮在他黑色西装的袖口下,吴哲却心领神会,用流畅的德语回复道:“沉总,距离起飞还有叁个小时。”
对方负责人手中的笔发出轻微声响,至此,防线彻底崩溃,谈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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