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江的地暖开的很足,脱了外套坐在餐桌旁,每个毛孔都被食欲鼓胀起来,热乎乎的牡蛎和大虾,一切都是暖烘烘。
聊起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更是紧张,年后肖星飞几乎每天都有行程,从各种宣传活动到常驻综艺的录制到电影进组,总之日程表非常满。
热腾腾的水汽将姜孜的脸蒸得微红,沉度把剥了皮的虾仁夹到她碗里,看着她被烫得润红饱满的唇瓣问:“岚山令拍完了?”
姜孜点头,“明天就离组。”
沉度从旁边拿起一张纸巾递给她,示意她擦擦嘴角的米粒。
冬日的夜晚常常起风,高楼间会传来呼啸声。室内暖黄色的灯光照着,食物热气袅袅,十分暖和。
直到沉度接到沉老爷子的电话说让他第二天回趟老宅,姜孜身上汗的才缓了下来。
马上就是春节了,很多人在互相祝福的时候都会说万事胜意,姜孜却觉得这词大概和此时沾了汤汁的虾肉一样烫人。
她下意识垂下眼,咀嚼地动作缓慢下来,沉度见状摸摸她的后背,试探道:“一起去?”
“去找打吗?”姜孜笑着摇头,“你自己去吧,挨打要立正。”
她大概能想象沉家二老见到她时的表情,她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嘲讽,却不能忤逆他的父母。
说起来有些矛盾,正因为沉度一心为她,就算沉老爷子曾以断绝关系为威胁他都不曾言说放弃,她才不想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也不想把他置于取舍之间。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之间才会陷入死结。
沉度喉结滚了滚,眼神落在姜孜飘忽的表情上,整个房间只剩下勺子碰撞碗壁的声音,过了会儿终于听到她轻轻叹气,“我还需要点时间……”
“行了。”沉度听着,手中的勺子扔回了碗里。
他当然明白现在不是带姜孜回老宅的好时机,但刚才她眼里下意识的退却让他觉得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意义。这段时间他不止一次仔细阅览过时代娱乐的尽调报告,他考虑的不是数字,而是到底是否要继续放任姜孜。
虽然他从来都不是想要圈养她,而是不能让她落入危险。为了给她足够的空间他已是竭力配合,没想却依然换不来她上前半步。
情绪太浓烈时很容易爱恨一瞬间,他面如寒霜,嘴唇深抿着。
她和他亲密无间互相了解,自然知道他此时已然动了气,不由握住他的手,低低唤道,“沉度……”
无止境的同日循环持续了几千年之后,每个人类都已经进化出了自己独特的语言和思维方式,每次和沉度发生争执时姜孜也勇于摘下面具,但始终不会质疑对方的感情。
“我知道执念伤人伤己,但出去工作这件事不是头脑发热,沉度,你再等等我好不好。”她站起来缩进他怀里,指尖拨弄着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