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喜欢旁人,我今日不过是好奇,多看了他们几眼。你长成这副模样,他们怎么入的了我的眼。那支簪子我也没有送给旁人,那是小狐狸假扮的,他来栖云仙府找喜欢的姑娘,我把赤焰剑借给他用一用,你不要瞎想。”
云遗善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有些气闷。“你什么也不告诉我,是不是以往都是这般?”
“你说什么?”季绀香疑惑地问。“可你也没问我啊?”
若不是云遗善失忆了,她都不知道原来他活了这么多年,还喜欢胡思乱想,心思甚至说得上是别扭至极。
得到她的解释,云遗善神情复杂了良久,沉默了片刻,极小声地开口:“还疼吗?”
季绀香一愣,“什么?”
云遗善抿紧唇,耳根滴血似的红,绯色蔓延到了脸上。
她噗嗤一笑,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有些疼,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云遗善低下头,贴着她的唇蹭了蹭,“我带你去放天灯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栖云仙府全员恶人
第60章 水患
云上殿里有单独的一个藏书楼,满满当当的都是些古籍,其中还有不少孤本。
云遗善闲来无事,随意抽了几本翻看,刚看了几页,就能记起书的内容。慢慢的找回了部分记忆,却没告诉季绀香。
他看到了放在书案上的民间杂谈,和其他的古籍不同,这一本被翻阅得有些发旧,纸页泛黄,边角也微微卷起。
云遗善细细翻阅过后,看到了描述天灯的那一页,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满天星河之下,是冉冉升起的千盏明灯,璀璨得令星空失色。
如镜的湖面倒映出壮景,光辉流泻而下,照亮了一身火红嫁衣的季绀香。
她盈盈一笑,提着裙子转了一圈。
飞扬的裙裾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芍药彩蝶,在天灯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和她一般艳丽到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云遗善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说:“今日就以这天灯为媒,漫天的星河为证,我与你在此拜过了天地,往后结为夫妻,永不分离。”
*
季绀香和云遗善提起过二人拜天地的事,却没有详细到连天灯都说出来,一时间还疑惑他为什么突然想放天灯。
“澧城没有卖天灯的吧?现在也没有到看花灯的时节......”她想着,要是云遗善喜欢,就让曲流霞去做两个拿来。
他摇了摇头:“制天灯并不难,我自己试试,你不用担心。”
季绀香知道云遗善待在淞山许久,期间看了无数的书,却想不到他连制作天灯的书都能找到,而他的神情也并不是说说而已,竟是真的要动手做天灯。
云遗善似乎对这一切都抱有热情,坐在书案前认真画出天灯的模样,找来了许多宣纸和竹骨,坚韧又纤细的天丝线被他当做绳子去固定框架。季绀香身上披着他宽大的白袍,蹲在地上看他认真的模样。
试了好几次,云遗善都嫌做的不好看,等他做出最满意的天灯时,季绀香已经趴在书案前打瞌睡了。她单手撑着下巴,眼皮上下打架,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
眼看着要砸上去了,被云遗善的手掌稳稳托住。
他无奈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正要直起身时,脑海中突然涌起无数画面,他眼前一黑,脚步趔趄,险些没站稳。
紧接着,他呼吸渐趋平稳了,这才缓缓回神,看向熟睡中眼睫轻颤的季绀香。
淞山入了夜,一地白雪折射出的光依旧明晃晃,和山外的漆黑不同,仍旧是带着光亮。
季绀香和云遗善的发上都落了些细雪,手中捧着一盏点燃的天灯,光晕不算亮,却如萤火般显眼,轻易夺去人的注意力。
等天灯升到夜空的时候,隐约传来几声鸟啸。犯了夜禁的阳景宗弟子看到栖云仙府有明灯升起,不由的有些好奇。
夜里燥热难耐,修为不高的弟子只能自己想法子降温。几人躺在房檐上吹风,也就看到了一个光点越飘越高。
“自从宗主的寝殿被烧了,栖云仙府不是严禁天灯吗?这怎么又有了?”
“不知道,小姑娘就喜欢这些,放着玩儿的吧,我们就别管这些了。”
“去看看呗,给它弄下来。”
有人翻了个白眼,不赞同地说了句:“你这不是讨打吗?”
没等他们出手,不知哪个养雕的手贱,哄着自己的鸟儿去去啄那天灯。
眼看着那鸟冲上去,就快挨到缓缓升高的一抹光亮了,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中,甚至没来得及扑腾两下,迅速朝地面坠落。
云上殿中,云遗善扶了扶靠在他肩头阖眸睡熟的季绀香,另一只手收回,灵气倏尔消散。
次日后,阳景宗的一个弟子拎着他死去的灵兽,赤红着眼四处寻找凶手。宗门中人知道缘由,都在背后幸灾乐祸,连钟霁都站出来说他的不是。
放天灯的位置靠近剑宗,他便愤怒地找上了剑宗的人算账。
宋寄雪将他打了一顿丢下山,这才作罢。
又过了些时日,季绀香的伤好了不少,她也懒得回魔域,和云遗善在淞山又住了一阵子。
曲流霞和她都不在,月红商总算是得偿所愿,坐在魔王的位子上耀武扬威。而她修行多年,修为高过曲流霞,底下人无敢不从,魔域的大小事处理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夏日已过,栖云仙府有一批弟子出师,他们部分人选择离开栖云仙府,其中就包括了宋寄雪。
他走的那日,剑宗上上下下都去了,其他宗也有不少人去送行,徐檀也不例外。宋寄雪走的时候,徐檀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剑修,张赤云也为她的剑赐了字。
临走时,宋寄雪回头看了眼徐檀,她站在高处,发丝和衣袂被风吹得飞扬起来。身后一身玄衣的男子走近,沉着脸将她往后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