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眼瞪小眼:“他人呢?”
船都开走了,韩重淮不可能是回岸上,刚刚他出船舱,她还以为他是出去上茅房,谁知道他到现在都没回来,比起便秘更像是人已经溜了。
“夫人,大人吩咐属下先把夫人送回京城,夫人在京城至多等待半天,大人就会回来跟夫人汇合。”
“听意思他不是直接去京城?”
她本来以为韩重淮觉着带她赶路慢,所以提前跑了,听陈虎的意思,他反而是去了别的地方,要比她晚到京城。
“大人有事要办。”
说完之后,陈虎想起了主子的吩咐,继续道,“大人吩咐夫人要是想知道他去哪里,要办什么事,属下会对夫人直言。”
“我知道这些事有什么用。”
听到玉桃的话,陈虎松了一口气,有些隐秘主子觉得跟玉桃说无碍,但他却觉得害怕,虽然是在水上,又有侍卫巡逻,但还是怕被不该听的人听到,泄露了主子的计划。
只是陈虎刚松完一口气,就见玉桃歪着脑袋瞧他,“所以他是办什么事了?”
“夫人刚刚不是……”
“我知道这些事是没用,但人生在世不就是不停知道很多没用的事,然后打发时间。”
她每日除却开店门,就是往杨娘的酒楼跑,不就是听别人说些家长里短,这些家长里短对她来说难不成就是什么有用的事?
见玉桃把绝密的事当做拿来打发时间的趣闻,陈虎敢怒不敢言,让亲信重新检查了一次船舱才道:“大人去调兵了。”
“调兵?”
“若是陛下有个万一,不管储君定下是谁,京城都会大乱一场。”
现在争夺皇位的有三股势力,一是在幽州扎根,手上精兵强将颇多的福王,二是受文官推崇,名声似先太子般的建王,而岐王身后则是有几个老牌世家为他撑腰。
按着喜爱程度来说,世人都说陛下打算立岐王为储君。
但市面上传的越厉害,说明越有问题,岐王大多是个炮灰。
当然也有可能让他捡了漏子,那些世家也不是傻子,总是觉着有可能才在他后头站着。
“所以呢,韩重淮调兵是为了什么,他也有心争一争?”
玉桃说完,就看陈虎的小眼睛瞪得跟受了惊的牛眼差不离,一副想捂住她嘴又不敢捂的样子。
“夫人妄言,这话可不能让旁人听到,大人调兵只是为了维护京都平安,这是太子殿下曾对你大人下达的命令。”
“调兵是维护平安,还是为了帮福……”
玉桃说到一半突然卡了壳,不解地看着陈虎,“大人不打算帮福王吗?”
陈虎比玉桃更不解,道:“大人为何要帮福王?大人跟福王有仇。”
“有仇?”在搞不清楚事情真相,且不想透露自己掌握的信息时候,只需要抓住对方话里的关键字,顺着问下去。
“大人腿出问题那一阵,经常会有人派探子接近主子,或是有刺客刺杀大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福王那边派来。”
虽然最后查明,刺客都跟福王无关,但是主子说要把事情都算在福王头上。
既是这样主子又怎么可能帮福王。
“这样哦……”
玉桃拉长了声响,她搞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韩重淮大大方方地跟她提起几次他的身世,就像是提及一件小事一样,但是却没把这件小事告诉其他人,包括他的心腹。
他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比如觉得她口风很紧之类的。
她一个上一刻跟这个人闲聊,下一刻跟另外的人闲聊,就能上一刻聊的事当话题的人,韩重淮对她的误解也太深了吧。
“所以说韩重淮不会只效忠陛下,不会帮任何一个王爷。”
陈虎点头。肯定地道:“大人是忠臣,夫人往后莫要提起那些‘玩笑话’。”
陈虎明显是寻了半天词汇,才找到一个不重的词来形容玉桃刚刚不忠不义的话。
玉桃耸了耸肩,这就是双方信息不对等造成的无解。
她知道韩重淮是福王的孩子,是皇室子孙,且韩重淮又跟福王世子有仇,所以就觉得他可以争夺皇位,但是陈虎的信息还停留在韩重淮是国公府少爷。
这样的差别,思想怎么可能碰撞到一块。
不过话说回来,韩重淮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要去拼天下,还是要当一个忠臣,他到底是答应了太子什么?
*
船在两日后靠岸,本来看着陈虎他们神经紧绷,玉桃还以为韩重淮把她扔到船上是故布疑阵,想让她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但一路下来风平浪静,她发现那些侍卫不敢看自己,琢磨着这些人恐怕是知道费祎的事,觉得她是狐狸精转世,紧绷着神经怕被她勾引。
幸好终于上了岸,不然他们胆颤心惊的状态,不给他们一段艳情,都对不起他们的自信。
韩府跟玉桃走时没什么差别,甚至她住的地方,感觉还跟她走时一样。
她摸着温热的青花茶壶,茶盖一掀,清香四溢。
这茶是她被打晕之前喝得那款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