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栀却笑了起来,她鼓起脸颊,凑近了江影说道:“我不用,因为我发现……”
“发现什么?”江影依旧淡定,眼睫微垂,看着宋栀栀凑过来的脑袋问道。
宋栀栀的冰凉手指按上他脖颈处的那个兔子印记,轻声说道:“只要有这个印记在,不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
她的声音软糯,像夏日里的冰糕,微凉的气息拂过他耳侧。
第10章 咬十口 他很黏人
因为宋栀栀的靠近,江影的呼吸乱了一瞬,她冰凉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精准贴在了那曾经被咬过的兔子印记之上。
宋栀栀不知道,在血族还强盛的时代,这个印记所代表的血契意味着什么。在种下血契的那一瞬间,便代表着血契对象成为了这名血族的“归属物”,对于自己豢养的猎物,血族需要担负起保护这名人类的责任,同样,处于支配地位的血族也能够随时找到属于她的人类——不论对方逃得多远。
江影脖颈上的血管微微搏动着,温暖且诱人,与他靠得如此近,对于宋栀栀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她能够想象藏在他白皙肌肤之下鲜血的芬芳,还有她的利齿划开皮肤的那一瞬间的享受。
思及至此,宋栀栀咽了一下口水,明显的“咕噜”一声回响在两人之间。
江影垂眸看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将她的手指从脖颈处轻轻摘下,动作优雅得就像卸下了一枚领带夹。
“饿了?”他问,语气平静。
宋栀栀虽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她比较能忍,她又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不饿,我没钱了。”
江影问她:“你咽口水做什么?”
宋栀栀不敢再咽口水,只能含糊着声回答道:“我口水比较多。”
江影把她略微鼓起的双颊捏了捏:“在外面就不要这样了,免得暴露你的身份。”
宋栀栀老老实实对他说:“只有你知道我的身份。”
她承认,到目前为止,似乎只有江影能够勾起她的食欲,在面对其他人类的时候,除非饿到了极点,她才会想要吸食他们的血液。
二者的区别,用宋栀栀的描述来说,大致就是奶茶和白开水的区别。
江影把她的身子推开少许,愿意让宋栀栀离开这里去上班,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他想要过一个清净的夜晚:“你可以出发了,天亮之前,记得回来。”
宋栀栀不敢置信:“你难道想要我还来这里,我有家的,押一付三,我付了三个月租金呢。”
“嗯。”江影懒得跟她废话,只这么应了一声。
宋栀栀还是更加愿意回自己的小公寓,因为那里离上班的便利店很近,但江影的要求也不无道理,人家都愿意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了,她还能有什么要求?
更何况,宋栀栀还记得她吸食江影血液那天他的虚弱状态,这很反常,但江影自己又不肯说,出于血族对血契对象天生的保护欲,宋栀栀觉得她有必要守在江影身边防止他出现意外。
宋栀栀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墙上显示器的时间,离上班时间还早。
于是她起身,对江影说道:“我回家里收拾一下东西。”
别的东西她都可以不带过来,但是天天晚上陪她睡觉的那只毛绒兔子一定要带上。
宋栀栀自从学会用翅膀飞行之后,向来是不走正门的,于是她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将窗户推开,扭过头对江影说道:“我走了。”
没想到江影放下手里的东西,大踏步走了过来,将宋栀栀已经伸展开的翅膀按了回去,温暖的修长手指抚过她的脊背。
“走正门。”江影把她的肩膀扳正。
宋栀栀乖乖跟着他走,结果走到门口,江影却跟着她走出了门外。
“你怎么也出来了?”宋栀栀疑惑问他。
“我陪你去拿。”在院内的昏暗光线下,江影的薄唇微启,冷声说道。
宋栀栀低下头,有点窃喜,她略显羞涩地“哦”了一声,心里在想江影这个人类真的是有些黏人。
她没能成功飞上天去,因为江影把她拽了下来,丢在他车里的副驾驶上,还低头把安全带扣上了。
宋栀栀没坐过人类的车,在座位上疯狂挣扎,还以为江影把她绑在车上了。
江影单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阻止她胡乱挣扎,并且平静解释道:“灵祁城内,不许飞行物高过五百米,被发现要罚款,还有——这是安全带。”
宋栀栀停止挣扎,主要是因为江影的前半句话,仗着血族的飞行速度快、隐匿能力强,她常常飞在高空上没有被发现,原来她之前一直在违规的边缘徘徊。
于是她乖乖坐在了座椅上,两手放在膝盖上,让江影载着她去公寓。
一辆通体纯黑的流线型车辆驶离灵祁城中央的庄园,守卫庄园的警卫朝江影的车辆行礼执意,但宋栀栀正扭过头认真观察江影开车的动作,并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此时已是夜晚,白天江影曾拜访过的中心研究所顶层还亮着灯,所长办公室内,卫衡将身上的白色外套脱下,挂在办公桌旁的衣帽架上。
“今天执政官大人会亲自到这里,比较突然。”卫衡轻叹一口气,“我也没想到,不过是已经消失千年的血族会让他如此感兴趣。”
办公桌后笔直站着的人正是今日被江影命令离开的研究员,此时的他脱去了隔离服,已经露出了真实的样子,他瘦削高挑,不到三十的年纪,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模样端正,是标准的研究人员长相。
“常鸣。”卫衡的语气低了下来,似乎带着一丝愧疚,“执政官大人既然明令让你离开,你也不能再留在研究所里了。”
“怎么?”顾常鸣挑眉讥诮地望了一眼卫衡,“卫大所长,所里多少研究成果是由我的数据分析得出,而你也知道,我的能力远不止于此,把我利用完毕之后,你就好借着这个由头把我赶走,让您真正的‘好儿子’上位是么?”
卫衡并未如此想过,他亦是欣赏顾常鸣的才华,本来顾常鸣在两年前已经当上了研究组的组长,但他的科研理念太过激进,在某一次研究项目中做了错事,被江影发现,便免去他的职务。
只是当时卫衡钻了个江影命令的空子,只是免去了顾常鸣研究组组长的职务,并没有让他离开研究所,只是变为一个普通的研究员而已,项目里如果有复杂的难题,有时也会参考他的意见。
“常鸣啊……”卫衡长叹一声,“这是执政官大人的命令。”
顾常鸣轻嗤一声:“他一个执政官,能理解我们科学的伟大吗?”
“常鸣,研究一事,谨记要端正态度,莫要走上歧途。”卫衡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