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此刻正在另外一个城市,估计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到时候我脸上的红印早就消下去了,我再抹抹药,指定消得更快,一点儿痕迹都不得留。
我本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的,省得让他担心,但是他还是知道了。
晚上他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上来就是让我给他看看脸,不用说肯定是夏湘告的密。
他应该正在排练,那边传来嘈杂的人声和些许音乐声,他走远了些,才安静一点。
整个过程他都没说什么话,冷着一张脸,撩起的刘海被汗水浸湿,额角也有因为排练渗出的薄汗。
他的眼神太凌厉了,让我想起了之前他训孩子的模样,压迫感十足。
我不由得有些害怕,慌忙和他描述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而且有什么大事第一时间告诉他。
江妄不重不轻地“嗯”了一声,正好祁叹来叫他去排练,我们也就结束了视频。
挂电话之前他还盯着屏幕,像要看穿我的脸一样,最后是我按的挂断键。
第二天晚上,某音乐软件上,江妄悄无声息地发了一首新歌,曲名是简单明了的叁个字——《巴掌印》。
这首歌节奏很快,是叙事类型的rap。
没提姓名,他把我在高中的时候受白悦然霸凌,多年之后她依然本性不改的故事写了出来。
这首一出,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有些也受过欺负的人写出了自己的经历,并且鼓励正在遭受霸凌的人积极寻求帮助,并且要勇于反抗。
也有人在猜测他在巡演期间为什么会突然发歌,毫无预兆,猜测是他身边某个重要的人出了什么事,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作出一首rap来对此进行控诉。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我一条一条翻看着评论,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高兴和感动。
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如此忙碌的情况下临时写了首歌,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告诉白悦然,我现在是有人保护的,不再可以像之前那样,被她随便对待。
同时也在告诉我,我是被爱的,如果有人欺负了我,他会帮着我反击,不动刀子,动脑子。
而且这首歌也让一部分人更加关注校园霸凌,给孩子们提供了面对欺凌时应对的好建议,还让家长学校社会对此更加重视。
江妄开完演唱会回来,我特意背了挂着小豹子的那只包,满心欢喜地去机场接他。
一上车他就拥我入怀,他垂眼望我的眼睛一如既往亮晶晶的,闪着星光,还掺杂了些别的情绪。
他捏着我的下巴,仔仔细细瞧着我的脸,前后左右检查了五六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放下手。
路过以前的学校,我见有叁叁两两的学生出入,现在八月上旬,应该是临时来学校开会,或是什么别的事宜。
我以前对于高中总是不愿提起,但可能因为江妄在身旁,我也心血来潮地想进去看一看了。
江妄本就没带什么行李,我们就让司机师傅走了,我和他一共踏入了这个对我来说有很多糟糕回忆的校园。
他的大手握着我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我觉得莫名的心安。
像是在破除被封印的记忆一样,每个被踏足的地方都被掸去了灰,连带着以前的记忆都变得鲜活生动了起来。
我觉得这应该就是故事的末尾了。
生命中出现了个人,被拯救,也对过去释怀,有勇气,能走上未来的路,不管是平坦大道,还是荆棘小路。
转头望着江妄表情坚定专注的侧脸,我不由自主地更加握紧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