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嗯,容容是个感情笨蛋,估计是要问一点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作为他的朋友,自己要负责帮他看清自己,让他勇敢去追,说点鼓励的话。
早就练过了。
这段之后,气氛又陷入沉默。
路灯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孟知曲家离三中不远,大概是为了照顾孟知曲,孟阿姨将房子买在了周边偏僻些的地方,也没有多少人。
等到了小区门口,容诗翊停下脚步:
到这里吧,我看着你进去?
孟知曲抬眸看着他:
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这意思,就是想和容诗翊单独待一会儿了。
送他进去吧,我在这等你。
宋词很贴心地主动给他们俩留出空间。
容诗翊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直到宋词叹了口气又催促似的说了声去吧,他这才硬着头皮,双手插兜跟孟知曲一起走了进去。
容诗翊低头看着地面,半天憋出一句:
明天的飞机吗?
嗯。
那我跟柚子大头他们去送送你?
不用了。
哦。
气氛又凝住了,直到孟知曲像终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容容。
嗯?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楼下了,这里没有灯光,容诗翊看不太清孟知曲脸上的表情,只听他说: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不小的麻烦,也谢谢你跟柚子他们愿意迁就我,跟我做朋友。
容诗翊不大擅长面对这种煽情场面,他摸摸鼻子:
没关系的,我们没人觉得你是麻烦。
今天在这分别的话,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
也说不定,我们也可以去宁城找你玩啊。
也是。
孟知曲笑了一下,这才终于切入正题:
我以前觉得,契合度什么的都是些不大现实的东西,但是这一个多月下来,我发现我错了。容容,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容诗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打断孟知曲的话:
我可能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或许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但抱歉。
他往后退了一步:
你在我心里跟柚子和萧凛是一样的,都是好朋友,他们两个人如果有困难,我也会尽心尽力去帮。但再多的,真没了。
九十八的契合度终究不是摆设,要说孟知曲完全没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早就看出来容诗翊对宋词的不同,这个时候提出来,也就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可孟知曲多少有点不甘心,他想了想,又问:
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呢?
容诗翊顺着他的话想了想,随后发现纠结这个事情并没有意义:
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啊。
孟知曲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原本想冲容诗翊笑笑,最后说个再见,但唇角还没弯起就僵住了。
两人都是一愣。
甜腻的巧克力牛奶味弥漫开来,属于omega的信息素侵占过来,带着浓浓的邀请意味。
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这代表了什么。
omega的情热期。
孟知曲腿有点软,他摸摸口袋想找抑制剂,但口袋却空空如也,随后腿一软,跌在了地上。
他从拉开背包拉链,有点着急地开始翻找。
容诗翊看着孟知曲,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想深呼吸一下平复心情,但这样一来,他闻见的信息素就更浓郁一些。
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躁动了起来,心里有原始的本能在作祟,叫嚣着想立马去占有那个和他十分契合的omega。
该死。
容诗翊很努力才把那种感觉压下去,他垂眸看孟知曲没力气打开抑制剂的盒子,这就动作略显强硬地一把夺了过来。
他手上隐约可见青筋凸显,急着想快点弄开那个该死的药剂瓶,可也不知是手上力气太大还是怎么样,药剂瓶被他捏碎了。
药剂瓶的玻璃碎片被他握在手里,刺破掌心、流了不少血。
操!
容诗翊一把将药剂瓶残片摔在地上。
他烦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随后问:
你还有多的吗?
没,没了。抱歉,我先回去
巧克力牛奶味越来越浓,孟知曲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想快点回家,但却完全站不起来。
另一边的容诗翊呼吸越来越重,他用指甲抵着刚才被玻璃碎片划出来的伤口,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高契合度带来的影响,太可怕了。
容诗翊只觉得自己的躯壳住进了野兽的灵魂,疯狂嘶吼着要吞噬他最后的理智,要他做出些什么目前极度渴求的事情。
冷静点,冷静点。
他是不是不能把一个情热期的omega丢在这里不管,那他现在该做什么。
他他妈的能做什么!
容诗翊脑子都乱了。
alpha的本能给他提了一个馊主意:
标记他。
想到这,容诗翊转头看向地上跌坐着的孟知曲。
孟知曲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逃,但身体却被汹涌而来的alpha信息素压住,动弹不得。
容诗翊几乎是扑过去要抓住孟知曲的胳膊。
但就在他即将碰到孟知曲的那一瞬间,他被另一个人及时拦住,随后腹部挨了重重一拳,人也被这一下弄得倒退着踉跄好几步,扶着树才站稳。
宋词闻见这信息素味也不好受,但或许是契合度过低的原因,他的烦躁尚在可以忍受的程度,不至于到失控的地步。
他用最快的速度从口袋里拿出抑制剂,把药剂装在针管里扔给孟知曲,眼神和语气都冷得可怕:
打完赶紧走,越快越好。
孟知曲胡乱点着头,颤着给自己扎了一针。
周边omega信息素浓度变低,孟知曲按着宋词的吩咐爬起来就跑,但那个濒临失控的alpha却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容诗翊现在根本认不清眼前人是谁,本能和理智在撕扯他的大脑。
他只知道,这是个试图阻止他标记omega的同类。
alpha的本能就是掠夺和占有,就像食物链最顶端的猛兽,遇见不怀好意的同类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这种野兽似的本能虽然早就被人性压制住,但它却易燃又易爆,有时候只需一个火花,便能勾出最危险的东西,将理智炸得一丝不剩。
容诗翊眼睛都有点红,他冲过去一拳砸在宋词唇角,随后死死掐住他的脖颈。
宋词皱着眉,捏住他的手腕逼他放开,随后他提膝击于容诗翊腹部,这人痛得弯下腰来,扶着树跪倒着咳了好几声。
宋词顾不上心疼。
他擦擦唇角血迹,随后走过去捏着容诗翊下巴叫他抬起头来,自己蹲下身,捧着他的脸将人抵在树上。
容诗翊,你看看我是谁!
容诗翊像头失控的野兽一般,咬牙狠狠瞪着宋词,额角青筋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