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壹听完脑海突然出现一抹身影,他立即觉得不妥,闭了闭眼将人移出去。
“祖母,缘分一事不能强求,何况我如今在大理寺还未站稳脚跟,不着急定下婚姻大事。”
“现在只是相看,又不是让你上门提亲,你看上人家了,人家还未必看上你。”
“既然如此,那浪费这么多时间做什么,到头来白费工夫。”
“你!我是这个意思吗!”萧老太太恨不得将拐杖扔到他身上去,“阿莲,你看看你这个儿子,怎么那么让人不省心。”
“祖母,我是娘亲的儿子,也是您孙子。”
“你要气死我不成!”
气氛安静下来,萧珩壹上前去顺了顺她的背:“祖母,再等两年好不好,我现在是真没心思。”
萧老太太气冲冲,“我管不着你了,你最好孤独终老。”
萧珩壹开始哄人:“那怎么能行,我将来还要给祖母生大胖重孙呢,生四个,一个给祖母捏肩,一个敲背,一个端茶,一个奉水,成不成?”
“哼!”萧老太太神色缓和下来。
萧珩壹长呼口气,终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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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宋奾与尤四娘提了傍晚发生的事,省去萧珩壹这一段。
尤四娘认真问她:“阿奾,你还想不想留在盛京?”
一个简单问题把宋奾问住,她从小到大没离开过这里,先前想和娘亲回扬州不过是因为那儿是娘亲的家乡,现在不回扬州了她也没了方向。
这几天她一直拖着不去想这件事,可如今不得不面对。
宋奾看向尤四娘,忧愁道:“娘,我不知道......”
“你这孩子,和离这么一大件事自己就拍板子决定,现在去哪反而不知道了?”尤四娘嗔她一眼。
宋奾靠近她,嘻嘻笑:“那不是现在有娘在了嘛,娘亲帮我决定。”
“阿奾,到哪去都会有不顺耳的声音,离开与留下各有好处,娘亲不能替你做决定。”尤四娘拍了拍她的手:“总之,阿奾在哪娘就在哪。”
这天晚上宋奾快到天亮才睡着,做了选择。
娘亲身子不好,到外面去一路奔波不说,要是病情严重起来怕是找不到好的大夫,二来盛京城哪里都熟悉些,娘亲与她都会过得舒坦,再有便是盛京里舍得花钱的贵女比外面要多,她要是要挣钱还是得在这里挣。
至于那些闲言碎语,再过一阵有谁还记得她,流言自会散去。
还有就是......将来许会遇上将军府与肃清侯府的人......
无妨的,宋奾劝自己,少出些门就是了,盛京城那么大,不会遇上的。
到了与萧珩壹约定那日,宋奾按时出门。
天茗茶馆是她常来的地方,到的时候萧珩壹已经在等了。
“卫夫人,请坐。”
宋奾今日依旧带了面纱,在他对面坐下后道:“萧公子前日所言还作数?”
萧珩壹亲自倒了茶水,递到她眼前,“自然作数,包括那日在布坊的承诺,卫夫人若是有困难可随时来寻我。”
宋奾颔首,让挽翠递过一张一百两银票与那鹿头玉饰。
“确实有个请求,这是一百两,剩下一百两我便先用这玉饰顶了,三月内一定补齐。”
萧珩壹没想到她如此坚持,有些惊讶,再看过去,她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写满了不容拒绝。
他遂笑了笑,“如此也可,铺子的店契我改日让人送到府上,敢问卫夫人夫家所居何处?”
这......
宋奾犹豫了会,说出现在住的住址。
萧珩壹听完仔细想了想,在脑中搜索一阵,没找出这个地方,只能作罢。
“夫人是打算做什么生意?”
“绣坊。”
“绣坊?”萧珩壹不大懂得,“可是要请绣娘?”
“暂且先不请,我自己来。”
这回萧珩壹更惊讶了,据他所知母亲与大嫂绣艺都极为粗糙,每年勇毅侯府的新衣都是托外面的成衣坊制的,要花好大一笔银子,没想到她竟是精于此道。
不过他又有些不能理解,她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夫人,怎么还要亲自动手做这些事情?
想归想,他要是问出来那便是逾矩了。
“夫人真是心灵手巧。”
“萧公子缪赞了。”宋奾喝完那一杯茶,打算起身告别,“总之谢过萧公子,三月后我一定会补齐一百两还与萧公子。”
“不必着急,我暂且还不缺银子。”
宋奾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没成想刚走不远就碰见了陈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