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累又饿,再多谋划也先歇歇再说。我的小金库,之前早就掏干了,你便当借我一半好了,反正我都欠了许多了,记账记账,通通记账。”
她一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模样,李玄慈微微垂眸,打量着这小不要脸的,眼里浮了点薄淡的笑意了。
手上没松,反倒加了力气,将十六捏得呲牙,才用另一只手自己掏了怀里的钱袋出来。
“记账可以,当牛做马来还。”
他眉梢轻挑,眼尾蕴出些似笑非笑的热意,嘴中说着讥讽的话,手上却将钱袋放到了十六被捏麻了的手心里。
如今恶向胆边生,且已生得十分肥硕的十六,半点不担心地接了钱过来,欠都欠了,大不了拿自家师兄抵账。
她跟钻进米袋的老鼠一样,伸了根指头戳进钱袋里胡乱探着,有些失望地发现,金子是有,数量可没她想的那么多。
也是,这小王爷出门从来都有随从,以前历来也都是金展掏钱,想来小王爷这般超凡脱俗之人,身上怕也不会带多少金银俗物。
十六挑了块金子出来,朝木鳖丢了过去,果然便张口了,一下子将金子吞了下去。
“来间客房,再送些吃食上来。”
这回,十六的吩咐总算有了回音,剩下的伙计往柜台后走,随即拿了把黄铜钥匙出来。
这伙计也忒不称职,就这么将钥匙丢在柜台上,金属碰撞的声音让李玄慈抬了下眉,十六却不想再费口舌,干脆利落地拉了李玄慈,抓起钥匙便上楼了。
进了房,十六什么都顾不得,衣服都懒得换,便瘫到了床上,这一路闯来,实在是连个打盹的机会都没有,她快撑到了极限,如今见了床,和见了师父都差不多亲了。
在她躺下的瞬间,便困得快打起小呼噜,身边却突然无声无息地陷下去了一点。
十六不用睁眼,便猜到大概是李玄慈也同她一起躺了下来。
可她实在太困,连睁眼都要了命了,反正苟且都苟且过不止一回了,他爱睡哪睡哪吧,反正李玄慈也不打呼。
这样想着,十六渐渐进入黑沉沉的睡意中,再也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