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这举动,十六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急急问道:“可是东西道院?”
何冲点点头,二人俱露出点心领神会。
金展在一旁看得满头雾水,又瞧着自家主子看着两个人眼神交流,神色有些莫测,立马领悟了明日的炊饼虽不知能否服其劳,如今这当口却正该他替主子开口分忧的,
于是连忙打断他们:“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自然听不懂。”何冲随意点了眼那呆子,“里面有人在行斋仪,我方才瞧着还看见了监坛上飘的黄绸带子,想来也是因为还在设醮,才闭观的。”
“这又如何了吗?”金展还是不明白,道观里时常有人做水陆道场,若是富贵人家请做法事,那闭观留个清净也属正常。
“但正殿安生得很,飘烟的可是东西道院。”何冲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老道模样,解惑道:“若是富贵人家来做法事,开坛也是设在正殿前面的,而只有观中的道士死了,才会开东西道院的作斋仪。”
“我们刚刚找出这个道观与此事的蛛丝马迹,里面便死了道士,难道不蹊跷吗?”十六眼神中闪了一点异色,稍一迟疑,便转身而去。
何冲伸了头想要瞧,却见十六并不是去道观,反而朝反方向的小巷走去,摸了些钱,同一旁卖茶的大嫂子要起茶来,笑盈盈地同她寒暄着话,直饮完了一盏茶,才亲亲热热地给了大嫂子铜板,朝这边走来。
“这是作甚?你就渴啦。”何冲拧着眉毛问。
“我是那水牛吗,方才在马车上喝了那么多备好的茶水,哪里会渴。”十六皱了下鼻子,悄悄瞪了师兄一眼,如今她胆子被人壮得愈发大,师兄都敢瞪了。
“知道死的是哪个道士了?”李玄慈淡淡插进来一句,便瞧见十六眼神笑着看了过来,里面像是关了只蝴蝶,又像浓浓的粥下面被人偷偷藏了颗蜜枣子,悄摸的甜。
“不错。”她就知道李玄慈肯定晓得自己不是贪懒口馋,她可是正经去探问消息的,“那道姑能同我们打马虎眼,可这世上任何动静,便是瞒得过官府,也瞒不过平日里买菜打水总要遇见的街坊领居。”
十六有些得意,忍不住如此这般地小小炫耀一番,随后眼神瞟到李玄慈脸上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心中本该觉得有些害臊,可实在害臊不起来,反倒是像身后长了尾巴,简直成了那孙行者座下的猴子猴孙,忍不住在那含着笑的眼神中将尾巴摇得翘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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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曾规定士庶之家平日不能与佛道人士往来,但涉及吉凶需作斋时可准许前往,后来更在明代发展为一种风俗,佛道两教在民间丧葬习俗中的影响日益重要。
道教的丧葬仪式属于斋的范畴,但后来被简化成打醮为主要形式,家中有丧事时去道观打醮或者请道士上门做法事,根据家境和地位,形式从做头七到七七都有。
比如红楼梦中,秦可卿之死就是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共一百零八位僧人和九十九位道士诵经,这就属于比较奢华的仪式了,一般人家基本就只做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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