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数了数银票的金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行,话会带到的。”
“晚上别迟到哈。”
吕烧春应声点头,把人送走后,她关上门啐了一口,“狗仗狗势!”
沈笑笑不解地询问道:“怎么给了钱还要准备贺礼啊?两份礼物?”
吕烧春回道:“这是方老爷的规矩。”
“钱财表示的是忠心,贺礼表现的是诚意。”
“贺礼非常讲究,要么是传家宝贝,要么是费时费力亲手做出来的,比如木雕啊,玉牌啊,画啊……”
她说道:“奚班主现在就是在作画,她会这个。”
几人了然。
大概是因为晚上要去讨人厌的地方,吕烧春时不时就看一眼挂钟,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竟然这么快就要出发,但有时候她又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待会儿少不了装模作样,不如就让时间快点过去。
傍晚七点,奚决云与吕烧春出发了。
众人待在内厅等两人,萧丛也因为昨天读到的唇语,思考了整整一晚上,但因为她根本想不出解决办法,如今神情很是疲惫,眼神完全落不到实处。
羚仁村要完蛋了是事实。
若要活命就要逃也是事实。
然而她根本就想不出逃命的方法,就算把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又怎么样,那时戏园会首当其冲承受老爷们的怒火,其他人在土枪的压迫下也逃不掉。
明了跑不可能。
偷偷跑更不可能。
所有地方都被巡逻队封死了,出村的路只有后山一条,那里肯定早就被巡逻队占据,并且设置了重重阻碍。
如今看来,似乎只能等老爷们走后他们再想办法逃走。
因为巡逻队也要活命,所以他们肯定会跟着老爷们离开,等这些人都走了,全村人再齐心协力,或许能走出布满陷阱的后山。
想明白这点后,萧丛也紧绷的精神松了松,她让厨房上了晚饭,戏园众人聚在一起吃了饭,因为对未来有了期许,萧丛也从屋里取出一个酒壶,给每个人都倒了点酒。
“为了以后。”她遥遥举起酒杯。
大家莫名其妙的,但也都附和着举起酒,林小堂贪酒,他喝完杯子里的又给自己倒了杯,大声道:“为了以后!!”
“这么闹腾,你别是醉了吧。”萧丛也斜睨了他一眼。
林小堂为了证明自己,拍拍胸脯连干了五杯,最后晕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
戏园里发出哄笑声。
路过的人好奇地往园里看去,但大厅一片漆黑,只能听到笑声从二楼幽幽传出。
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傍晚十点的时候,奚决云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厌倦地靠在门上,头颅低垂,浑身都是酒气,萧丛也连忙上前搀扶:“怎么了?烧春怎么没回来?”
“她的手帕掉了,”奚决云低声道,“她沿路找去了。”
厨房里早就煮了醒酒汤,萧丛也端过来,认真地吹凉,看着奚决云喝下去。
喝完醒酒汤,奚决云皱紧的眉心终于舒展了些。
她嘱咐道:
“你在这里等着烧春,我不太舒服,先去休息了。”
萧丛也左右看了看,把姜厌叫了过来:“你带着班主上楼休息。”
姜厌上前扶住了奚决云。
奚决云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姜厌搀着她的胳膊,缓慢地往楼上走。
到了二楼转角,姜厌忽然侧了下眸,透过栏杆往下看。
隔着几米远的空间,她与沈欢欢偶然对视。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把奚决云送回了房间。
…
沈欢欢很担心吕烧春,她看着奚决云难受的样子,大概也能想象吕烧春被灌了多少酒。
“她喝了那么多酒,这么晚也太危险了。”她有些焦急道。
“不用担心,”萧丛也说,“从班主的话来看,烧春并没有喝醉,她酒量非常好,而且是戏园最能打的,有自保能力。”
听到吕烧春并没有喝醉,沈欢欢舒了口气。
萧丛也看向门外:“烧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那条绣花手帕是她母亲唯一留下来的东西,等着吧,方老爷家不远,最多十几分钟她就回来了。”
沈欢欢:“好。”
坐了几分钟后,她起身走到门边,往四周打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