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山后传省里来了特派员 (第1/9页)
杜鹃山的春天来得特别的早,才刚刚脱了冬衣,那满山遍野的花木就染绿了群山。在氤氲的雾气里,鸟儿在林间欢快的鸣叫,那些杜鹃花也伸出了花苞,如同成熟的少女。密林间的山道上,作为杜鹃山赤卫队党代表的柯湘和黑铁塔般的队长雷钢,正高兴的行进着,后边不远处,跟随着的是他们的勤务兵鹃子和二柱,都是很机灵和能干的年轻人。昨天,从秘密情报站传来消息,说是省委派来了特派员,将在今天到达杜鹃山,检查和指导杜鹃山今后的工作。柯湘和雷钢就是接到这个指令后,带着勤务兵,专程到山垭口去迎接省委派来的特派员的。柯湘飞快的走着,脸上荡漾开了久违的笑容。又能见到上级党派来的人了,柯湘的心里是真的很高兴。自从上了杜鹃山后,柯湘和组织上的所有联系都是通过秘密情报站来传递,现在,省委专门为杜鹃山派来了特派员,柯湘感到心里更亮堂了,对今后的工作心中也有了更多的信心。看到柯湘高兴的神态,雷钢咧开了大嘴,打趣道:「党代表,看你高兴的样子,仿佛娘家人来了一样。」柯湘放缓了脚步,抹了一把脸上微微沁出的汗水,扬了扬头发,说:「党,就是我的娘家。这回,你还真的说对了,省委派来的人,当然是娘家人了,哈哈,你说,我怎么能不高兴哪?」雷钢憨厚的笑着,说:「那是,那是,到底是在组织的人。」沉默了片刻,雷钢憋红了脸,吭哧、吭哧的问道:「党…党代表,那…那你看,我…我能成为组织的人吗?」柯湘看到雷钢的神态,扑哧的乐了,说:「能,怎么不能,你是工农出身,苦大仇深,对反动派有着刻骨的仇恨。但是,关于你加入组织的事情,我一个人不能做主,上次我通过秘密情报站,将你申请入党的请求向上级作了汇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雷钢更是兴奋,急巴巴的问:「那我怎么才能成为组织的人哪?」「忠诚和信任。」柯湘停下了脚步,很为严肃地说:「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条件,对党都要百分之百的忠诚和信任。同样的,对于党的决议和政策,更要百分之百的去执行和贯彻。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和贯彻。」「嘿嘿。」雷钢大手一挥,说:「这太容易了,我能做到,百分之百的能做到。」柯湘笑了,因为雷钢的简单和直率,或许因为这点,在杜鹃山的这半年多来,柯湘有点喜欢上了这个黑铁塔般的莽汉。「不是吗?」雷钢说:「你看,我没有见到你这个真正的共产党之前,从来都没有见到一个真正的共产党。但是都传言共产党好,共产党为穷人打天下。于是,我就劫了法场,把你这个女共产党抢了过来,这不就是百分之百的忠诚和信任吗?上山这半年多了,你是党代表,你就是组织,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这不是对党的决议和政策百分之百的执行和贯彻吗?」柯湘听到雷钢讲到劫法场的情形,心中不禁一动。想当初,爱人初死,自己被反动派逮捕后,严刑拷打,受到了百般的凌辱,当戴着手铐脚镣行走在死亡的边缘的时候。若不是这个猛张飞一样的绿林好汉,从靖卫团的手中将自己救出,自己也就早和自己的爱人在九泉之下相会了。自参加革命以后,柯湘一直都是在爱人的领导之下工作,真正的对党的理论和方针政策钻研的并不是很精深。更多的都是凭着一种热情,凭着对党的一种忠
r>诚和信任,在柯湘的心里,党就是神,就是上帝,就是菩萨。谁知就在自己行将为党献出自己的生命的时候,被这个山大王抢上了杜鹃山,而自己这个普通的党员,在这个对共产党充满了敬仰的山大王的眼中,也就成了神,成了上帝,成了菩萨。「党代表,这省委派来的特派员是不是更大的共产党?」雷钢那略带憨厚的问话将柯湘从沉思中唤了回来。「当然是的了。」柯湘笑着回答。「那我今后是不是也要听这个特派员的。」雷钢又问。「是的。」柯湘正色的说:「不光你要听特派员的,就是我这个党代表,也要听特派员的,因为,他就代表着党。这是我们党的纪律,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不犯错误,才能取得革命的胜利。况且他们来自上级党组织,他们知道革命的形势,这回他们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新的指示和精神的。」雷钢握了握拳头,说:「党代表,我明白,我一定会听特派员的,听党的话的。」「嘿,你们谈什么哪?这么亲热——」鹃子和二柱气喘吁吁从后边赶了上来,调皮的问到。鹃子的手里,抱着一束早开的杜鹃花。同柯湘的沉静和成熟相比,鹃子更是显得青春和稚气。假如说柯湘是一株青松的话,那鹃子就是一股山泉,或者是青松旁边的一株杜鹃花。自从被抢上杜鹃山后,鹃子就一直的跟在柯湘的身边。刚开始的时候,柯湘在靖卫团的魔窟里所遭受严刑拷打所留下的刑伤,就是鹃子用山中的草药和偏方治好的。所以,在山中这半年之后,柯湘的身体又恢复了青春的洁白,没有留下疤痕。听到鹃子的打趣,柯湘的脸红了一下。自从爱人赵辛牺牲之后,柯湘的心就已经的死了,所以面对靖卫团的酷刑折磨和死亡威胁,柯湘都毫无畏惧。即使是后来被雷钢抢上了杜鹃山,即使是雷钢笨手笨脚的为柯湘打开被靖卫团紧锁住手脚的铁镣时,柯湘的心都还是麻木的。只是后来看到雷钢对党的忠诚和信任,看到雷钢憨厚和淳朴的一切时,柯湘的心才动了一下凡念。但是,党代表的身份束缚住了柯湘,而作为神,是不能动凡心的——还是雷钢的话语打破了柯湘的尴尬,「快到山垭口了,我们在那棵大樟树下等着迎接省委派来的特派员吧。」虽是早春的天气,但山垭口的风还很是有些凉意。柯湘和雷钢等一干人在垭口的大樟树下等候着,通过这儿,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山下的情形和远处那还盘踞着反动派的三官镇。山下的农田里已经有农人在辛勤的劳作了,那一条蜿蜒的山路若荫若现。不多时,就看到四人正慢慢的爬上来,领头的正是秘密交通站的老魏头,他已经到山上来过几次了。后边跟着两男一女,其中的一对男女,穿着阔绰,仿佛富家的夫妻,而那个年轻的男子,则是一副短打扮,挑着一副担子,如同一个跟班一样。柯湘和雷钢赶紧的迎上前去,老魏头看到是柯湘和雷钢他们,也非常的高兴,仿佛一付重担有了转交的人。赶紧将身后的来人向柯湘和雷钢他们做了介绍:「这几位是省委派来的同志——,这位是杜鹃山赤卫队的党代表柯湘同志,这位就是队长雷钢同志了。」柯湘赶紧伸出了双手,挨个的同省里派来的同志握手,边握手边说:「欢迎同志们!!」那个打头的看了柯湘一眼,说:「你就是柯湘同志吗?在山上辛苦了。我是省委派到杜鹃山来的特派员,我叫刘扬,这位女同志,是省委的机要秘书李莎同志,这次协同我在杜鹃山工', '')('杜鹃山后传省里来了特派员 (第3/9页)
作,后边的那位是我的警卫小马同志。」柯湘赶紧的说:「同志们在路上辛苦了,快,到山上休息去。」「对,对,同志们到山上休息去。」一直在旁边傻笑着的雷钢赶紧接过小马肩上的挑子,招呼着。刘扬转过了身子,对满脸喜悦笑容的雷钢说:「你就是雷钢同志吧?」雷钢赶紧的点头,说:「就是,就是,特派员好。」刘扬爽朗的笑着,说:「不要紧张吗,雷钢同志,我在省里就听说了你们的事情。好,好,果然是一块革命的好钢。」听到特派员的夸奖,雷钢的脸更红了,一转身看到正偷笑着的鹃子和二柱,说:「笑什么笑,还不快领同志们上山。」老魏头摆了摆手,说:「党代表、雷队长,我可是把省里的领导安全的交到了你们的手里。我就不上山了,山下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我哪?」杜鹃山的赤卫队营地坐落在一座古旧的祠庙宇里,院落很大,四周有高山环绕,易守难攻。此时,如同过节般的热闹,杀猪宰羊,一派的忙碌景象。党代表和雷队长接来了省里派来的特派员,使大家对今后的斗争胜利更加充满了信心。柯湘将省里派来的特派员领到大队部后,鹃子和二柱就到外边帮着忙碌去了。坐定之后,特派员刘扬叫小马将带来的挑子揭开后,说:「我们这次从省里下来,知道杜鹃山的情况很艰苦,于是,就带来了二十只长枪,十只短枪和一些弹药,也算是雪中送炭,发展壮大我们自己的革命队伍吗?」看到崭新的瓦蓝的武器,雷钢的眼里都冒出了亮光,「嘿,太好了,有了这些武器,我们就可以狠狠的打击那些反动派和白狗子了。」刘扬摆了摆手,叫大家都坐下,说:「现在,我来传达一下省里的几项决定。小马,到门外去站岗。」「是!」小马敬了个礼,就到了门外警惕的巡视着。刘扬看了一下雷钢,问柯湘:「雷钢同志是否提出过入党的要求?」「是的,上次我通过交通站已经向上级作了汇报。」柯湘赶紧的回答。「现在,我宣布:鉴于雷钢同志对阶级敌人的刻苦仇恨,以及对杜鹃山赤卫队建立的重大贡献,经省委特批,准予雷钢同志成为中国共产党正式党员。」雷钢张大了嘴,吭哧、吭哧的有些不敢相信,「我——我真的也成为了组织的人了吗?」柯湘赶紧站了起来,紧握住雷钢的大手,说:「祝贺你,雷钢,你也是我们的同志了。」雷钢也赶紧站了起来,想起在山路上柯湘所讲过的话,象表态一样的说:「我一定做一个真正的同志,对党百分之百的忠诚和信任,对党的决议和政策,更要百分之百的去执行和贯彻。」刘扬仿佛没有想到雷钢这样的粗人能说出这样深刻的话语,赞赏到:「到底是苦大仇深的同志啊,对党的感情就是深。现在我们在杜鹃山上有四个党员了,可以组成一个支部了,而我就是由省委任命的临时支部书记。」听到这里,柯湘更是激动,自从爱人牺牲之后,自从上了杜鹃山,自己就一直的象一个孤儿一样游离在组织之外。现在,省委派来的同志又组成了支部,柯湘就有了一种归属之感,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柯湘不由的感叹道:「太好了——」刘扬摆了摆手,制止了柯湘的感叹,说:「现在,我们都是组织的人了,就象刚才雷钢同志说的那样,对于党的决议和政策,要百分之百的执行和贯彻。现在我宣布省委的第二项决定:鉴于柯湘同志在上了杜鹃山之后所坚持的山头保守主义,放', '')('杜鹃山后传省里来了特派员 (第4/9页)
任阶级敌人的坐大,犯了右倾逃跑主义的错误。同时柯湘同志对我党干部赵辛同志的牺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被捕之后有叛变投敌的嫌疑。故省委决定对柯湘同志保留党籍,停止工作,就地隔离审查。」刘扬的宣布,仿佛一声惊雷,令柯湘和雷钢都震惊了。这怎么可能哪?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来了省委来的特派员,想不到盼来的却是这晴天的霹雳。「小马,」刘扬喊了一声。「到。」在门外警戒的小马来到了屋里。「给柯湘同志戴上手铐。」「是。」小马应声道,随即从挎包了掏出了一付铮亮的手铐,抓住柯湘的双手,利索的锁在了一起。柯湘傻傻的楞在那里,无助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被铐缚在一起,仿佛那被冰冷的手铐铐缚在一起的双手,不是自己的一样。只是那青春的脸上,已有两行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砸开的铁镣重戴上看着被戴上手铐,楞在屋中兀自流泪的柯湘,雷钢首先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看柯湘,又看了看特派员刘扬,大声的说:「特派员,是不是搞错了?党代表是好人啊,党代表怎么可能出卖自己的同志,叛变投敌哪?」看到激动万分的雷钢,刘扬好象早有预感似的拍了拍雷钢的肩膀,宽厚的说:「雷钢,我的好同志,你现在也是党的人了,你要冷静——」雷钢没有听刘扬说完,「嘿」的一声,转身进了里屋。小马紧张的掏出身上背着的短枪,刘扬摆了摆手,对小马说:「你出去吧,在门外守着。」等到雷钢出来的时候,手里连拉带抱的捧出了一堆的铁链镣铐,对着刘扬激动的说:「特派员,党代表绝对的是好人啊,她不可能背叛革命的。这可是我从反动派的屠刀下将党代表抢出来的时候,那些反动派给党代表戴的刑具啊。」刘扬从雷钢的手中接过了那些镣铐,掂了掂分量后,放在了地上,对雷钢说:「雷钢同志,我也并没有绝对的说,柯湘同志就是坏人,就是内*吗?这只是例行的审查程序,是我们党的纪律,我们党对每一个被捕的同志都要严格的审查的。即使是我被捕后,也要经历这么一个程序的,这既是对党的负责,也是对被捕同志的负责。现在,不还是保留着柯湘同志的党籍,审查没有问题还是要继续工作吗?」停了停,刘扬又拍了拍柯湘的肩膀,说:「柯湘同志——」柯湘一楞,刘扬的这一声「柯湘同志」,令柯湘仿佛从噩梦中醒来,她抬起挂满泪珠的脸庞,喃喃的问:「特派员,我还是同志吗?」刘扬说:「是,怎么不是哪?只要问题交代清楚了,通过了组织的审查,你还是我们的好同志吗?柯湘同志,你都是革命的老同志了,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哪——」柯湘抬起被手铐铐缚住的双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说:「特派员,我接受组织对我的审查,我理解,我一定好好的配合组织的。」「就是吗?」刘扬说:「这才是党的好同志吗!这回省委对你的问题非常重视,怕我一个人问话不方便,专门派来了机要秘书李莎同志协同工作。」说罢,指了指在旁边一直静静的观察,很少说话的李莎。柯湘伸出了戴着手铐的双手,同李莎握了握,真诚的说:「谢谢组织的关怀,给组织和同志们添麻烦了。」李莎淡淡的一笑,说:「柯湘同志,我真诚的希望你能通过组织对你的审查,证明你的清白,希望我们下一次握手的时候,你的手上将不再戴着手铐。」雷钢看到这里,对刘扬说:「特派员,我们都相信党代', '')('杜鹃山后传省里来了特派员 (第5/9页)
表不会叛变组织,更不会逃跑的。是不是在党代表接受审查的期间不戴手铐,省得党代表象一个犯人似的?」刘扬看看柯湘,对雷钢说:「雷钢同志,现在是非常时期,就得非常对待吗。这是省委的决定,我相信柯湘同志能正确的对待这个问题的。」柯湘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铮亮的手铐,感激的对雷钢说:「雷队长,你不要为我担心,我是党的人,我的一切都是党的。既然是组织的决定,我们就一定要坚决的执行。」刘扬说:「这样吧,今天柯湘同志开始反省自己的问题,从明天开始,正式对柯湘同志在被捕期间的问题进行审查。雷钢同志,要不把队上的一些骨干同志召集来,咱们开个短会,顺便柯湘同志也把一些工作进行个交代。」「特派员,我还参加会议吗?」柯湘感到意外。刘扬说:「参加吧,一些问题还是由你亲自向同志们解释,便于消除误会,也利于我们今后的工作吗。」停了停,刘扬又说:「要不暂时把手铐摘下,等开完了会再——」柯湘思索了片刻,说:「不了,还是戴着吧。我知道,这是组织的决定,在我的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我愿意接受组织对我的任何制裁。戴着手铐也好,也能让同志们提前有个思想的准备,因为,这个审查也不是一天、二天能结束的。」刘扬同李莎交汇了一下目光,赞许的点了点头。柯湘又说:「雷钢同志,麻烦你帮我淘把毛巾,我不想让同志们看到我委屈的神态。」雷钢点着头,走到脸盆前,闷不吭声的淘着毛巾。接过雷钢递过的毛巾,柯湘细细的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然后走到墙边,对着那面打土豪时得到的镜子,抬起被手铐束缚住的双手,将头上的几抹乱发抹平,又端详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不妥后,才对雷钢说:「雷队长,叫二柱和鹃子通知通知们吧。」雷钢走到门口,对着院子里忙碌的人群喊到:「二柱,鹃子,你们两个过来。」当二柱和鹃子进了房间,看到柯湘的双手被手铐锁住的时候,都感到非常惊讶。鹃子扑到柯湘的怀里,问:「党代表,他们为什么要把你的双手锁上?到底怎么了?」柯湘轻轻的推开鹃子,说:「没有什么,傻丫头。这是我们党内的问题,我自己要求戴的。去,听雷队长分派任务。」雷钢说:「你们两个分头通知几个小队长,到队部来开会。」不多时,几个小队的队长依次的来到了队部。或许是从二柱和鹃子的口中知道了屋里的情形,进了房间后,都是先看了看戴着手铐的柯湘,又看看雷钢和脸上堆满了笑容的特派员,然后就找个地方闷不做声的坐了下来,没有说话。看到这里,柯湘在脸上装出轻松的模样,说:「怎么了,同志们,」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腕,让双手上的铐环「哗啦」的响了下。「是不是看到我被戴上手铐,就感到天塌了一样。哈哈,同志们,你们又不是首次看到我戴着镣铐,上次你们将我从反动派的屠刀下抢出来的时候,我身上的镣铐不是更多吗?」进来的人和二柱、鹃子没有想到,被戴上手铐的党代表竟然还是这样的轻松和开朗,于是不自觉的也把刚进来的紧张情绪放松了下来。柯湘转身向刘扬介绍说:「这基本上就是我们杜鹃山赤卫队的骨干力量,另外还有就是副队长李石坚同志带领一个小队到山下打土豪,筹集粮款去了,大概明天可以回来。」然后又转过了身子,接着说:「这位就是我们省委派来的特派员刘扬同志和李莎同志,他们今后将接替', '')('杜鹃山后传省里来了特派员 (第6/9页)
我的工作。而我因为个人的原因,将暂时的停止工作,希望同志们不要误会。我是党的人,我自愿的接受组织对我的审查,希望同志们能好好的配合特派员工作。」刘扬接过了话头,清了清嗓子,说:「同志们好,柯湘同志只是暂时的停止工作,待问题搞清楚了,她还是会和同志们在一起战斗的。我这次从省里下来,知道同志们在山上很艰苦,特地带来了一些军火,一会儿雷队长会分派下去的,这样,我们手里有了武器,就能更好的打击敌人,保护自己。」看到特派员带来的武器,这些在山上手拿着大刀、长矛的粗汉子都感到欢欣鼓舞,围在挑子前,兴奋的观赏着,全然忘了昨日他们还敬畏天神般的党代表,此时正戴着手铐,已经被停止了工作,象个囚犯一样。关押柯湘的房间在院落的深处,两个赤卫队员抱着枪支,神情呆滞的站在门外。房中摆设简单,就一张竹床和一把椅子。透过高墙上的窗棂,可以看到远处的群山和青郁的树木。柯湘戴着手铐静静的坐在竹床上,虽说对组织上的决定没有怨言,但心中还是有着些许的悲哀和凄凉。这是柯湘第二次坐牢了,头一回,是在反动派的牢房里,而这一回,却是在自己人的牢房里。想到了这里,柯湘的眼中又有些湿润了。在反动派的牢房里,靖卫团的头目毒蛇胆为着防范这个被他们视为洪水猛兽的女共产党员,给柯湘戴上了全副的手铐、脚镣,那些冰冷的、沉重的铁器,令柯湘感到了极大的痛苦。但即使是那样,柯湘的意志仍然是坚强如钢,没有任何的沮丧。因为她是一个共产党员,决不能在敌人的面前有任何的畏缩。而现在,在自己人的牢房里,虽然戴着手铐限制着双手的自由,但比起反动派的那些刑具,柯湘感到轻松的多了。柯湘试着活动了一下铐环里的双腕,以利于血液的流通和舒畅。现在的柯湘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被审查、被监禁,她担心的是山上的同志们能不能正确的对待自己的被审查、被监禁。假如因为自己的原因,给组织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损失,那怎么办?雷钢是火爆脾气,但他对党确实是一片真诚,即使心中有抵触或者不解,相信还是会听特派员的决定的。况且今天省委的特派员又带来了组织的决议,通过了他的入党请求。副队长李石坚现在不在山上,不知他明天回来后知道自己的情况后将做何反映,但愿他能理解并支持特派员的工作。鹃子和二柱还是孩子,就怕他们见不得昨日在他们眼中,还有如亲人般的自己受苦,有机会一定要劝劝他们。「谁?」门外的卫兵厉声的喝问。「我,鹃子。雷队长和特派员叫我给党代表送些吃的。」门开了,鹃子提着竹蓝进了牢房。卫兵重新将牢门重新锁好。鹃子放下竹蓝,一头扑进了柯湘的怀里:「党代表,你受苦了。」柯湘用戴着手铐的双手,轻轻的推开鹃子,笑着说:「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受苦了?」鹃子端详了一下柯湘,用手摩挲着柯湘手上的手铐,问:「党代表,疼吗?」柯湘坐在了床上,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没事。这可比反动派给我戴的那些手铐和脚镣轻巧多了。」鹃子仔细的看了看柯湘双手的手腕,发现没有磨损的痕迹后,方才放心了。说:「党代表,我喂你吃饭吧?」这回柯湘是真的被鹃子逗乐了,笑着说:「我的手又不是被铐在后边,还要你喂我。」说着,用铐在一起的双手拿起竹蓝里的窝头,晃动了一下,', '')('杜鹃山后传省里来了特派员 (第7/9页)
说:「你看,这不是挺方便的吗?」鹃子没有说话,默默的坐在了柯湘的身旁,仿佛思索着什么。柯湘问鹃子:「同志们都好吗?」鹃子撇了撇嘴,说:「问他们干什么?都是一些白眼狼,有奶就是娘。给了几条破枪,就什么都忘了,光听那特派员的,也不问党代表了,哼,雷队长也是的。也就是二柱硬气,雷队长要给他换枪,他就是不换,说是使唤惯了他的那把破撸子。」柯湘思索了片刻,说:「鹃子,你们不要这样,我是党的人,接受组织的审查,这是我们的纪律。你劝劝同志们和二柱,要他们积极的配合特派员和雷队长的工作。绝对的不要有什么抵触情绪,假如因为我而影响了工作的话,我会不安的。」鹃子看了看柯湘,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这时,牢房的门又打开了,刘扬和雷钢、小马走了进来。看到鹃子和柯湘坐在一起,刘扬皱了皱眉头,不悦的对鹃子说:「叫你给柯湘同志送饭,谁又叫你和她谈话了。要知道,现在柯湘同志是隔离审查,不是坐在闺房里。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能随便的和柯湘同志说话,这是纪律。」鹃子站了起来,瞅了刘扬一眼,没有说话,「哼」的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刘扬又吩咐小马,「今天晚上,你看守柯湘同志,要提高警惕,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同柯湘同志说话。」小马一个立正,说:「是。」刘扬又对柯湘说:「柯湘同志——」,看到这种情形,柯湘也不自觉的从床边站了起来。刘扬接着说:「你要摆正自己的立场,要从思想的深处检讨自己的问题,不要抱有任何的幻想,不要同别人说三说四的。我们的党既不会冤枉一个自己的同志的,同样的,我们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天色渐渐的黑了,门外的卫兵和小马还在警惕的巡视着。柯湘躺在床上,将戴着手铐的双手放在胸前,久久的难以入睡,特派员刘扬最后的话语彻底的将柯湘推向了深渊,现在的柯湘才真正的有了一种被囚禁、被抛弃了的感觉。仿佛置身于冰窟,浑身冷透了。远处的深山里,夜枭的啼声不时的传入牢房。作为一个党员,柯湘是能理解组织对被捕出狱人员进行审查的,毕竟是处于严峻的斗争形式,稍小的疏忽,都会给党、给革命造成致命的损失。柯湘在夜色里大睁着眼睛,往事历历在目,在反动派的监牢里所遭受的一切又浮现了出来。面对那些rou体的折磨和痛苦,柯湘都可以承受,但心里的创伤,那么一种羞辱和难堪,才是柯湘的永远之痛,刻骨铭心。一切都要对党坦白,具体到每一个微小的细节,这是审查过程中不容质疑的。想到这里,柯湘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抚摩着前胸,眼中禁出了泪水。她甚至于有些后悔雷钢为什么要把自己抢上杜鹃山,而不是让自己英勇的牺牲在反动派的屠刀下。那样的话,柯湘就可以和在九泉下的爱人相会了,也省得再触及那心灵上的伤痕和巨痛。这时柯湘隐约听到窗外有铁器触动砖石的声响,她警觉的坐起了身子,问:「谁?」门外的小马也听到了动静,他急忙打开牢门,进到屋里。窗外的脚步声快速的离去,仿佛已经知道计划的不可行。小马看了看还在床上的柯湘,快步来到窗前,观察了一下,即掏出驳壳枪,对着夜色就是「砰、砰」的两枪。刺耳的枪声惊破了杜鹃山的夜色,刘扬、雷钢和李莎都来到了牢房。柯湘已经从床上站了', '')('杜鹃山后传省里来了特派员 (第8/9页)
起来,必恭必敬的立在一旁,正思索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扬问:「怎么回事?为什么开枪?」小马将枪插回腰间,说:「有人企图劫狱,被我开枪赶跑了。」「什么?什么——」刘扬铁青着脸,感到非常震惊,看了看柯湘,说:「这问题严重了,非常的严重。柯湘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老实的交代。」柯湘迷梦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刘扬有些气急败坏,「一定是山上还有你的同伙,会同山下的反动派来救你的。哼,怎么这么巧,今天刚宣布对你进行审查,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老实交代,谁是你的同伙?」柯湘也有些急了,眼睛里涌动着泪花,说:「特派员同志,你不要这样武断好不好。干什么事情,都要有真凭实据,没有的事情,你叫我交代什么?」这时小马已经从院墙外搜寻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根沉重的铁钎,对刘扬说:「特派员,在外边发现了这个——」刘扬接过了铁钎,对柯湘怒吼着:「我武断,我没有真凭实据?这是什么?这就是证据。柯湘,我现在已经不能再称呼你同志了,你的问题已经升级了,你有着重大的叛变投敌的嫌疑,我们将加大对你的审查和监管力度。」柯湘震惊了,张大着嘴,没有言语。刘扬转过身子,对雷钢和李莎说:「为了防止山上和山下的阶级敌人再来解救柯湘,有必要对柯湘的监管加以升级。小马,你和雷钢同志去到队部把那副脚镣准备好——」雷钢睁大着眼睛,问:「特派员,真的要给党代表戴上脚镣吗?」刘扬说:「她现在已经不是党代表了,她是我们的敌人,是被审查的对象。」雷钢说:「那也不能——」刘扬看了看雷钢,耐心的说:「雷钢同志,对阶级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阶级兄弟的残忍,这可是我们党用血换来的经验教训啊!」雷钢说:「那我也下不了手啊,况且山上的兄弟也不会愿意的。是我将那副脚镣从党代表的脚上砸下来的,我总不能再把那副脚镣给党代表再砸上吧!」一直楞在旁边的柯湘看到局面成了这个样子,心中不禁百感焦急。她是知道戴上那副脚镣的痛苦和不便的,但是总不能因为自己而让雷钢和特派员发生冲突,况且今天晚上的事情,虽说柯湘不能断定是谁准备营救自己,但同志们的好意有可能给山上的革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造成损失。假如是那样的话,我柯湘不就成了革命的罪人吗?「雷队长,」柯湘镇静的说道,「你们不要再争了,你听特派员的,我愿意戴上脚镣。」雷钢看到柯湘这样,顿了一下脚,「嗨」的一声,就和小马出去了。柯湘:沉重的脚镣山上的洪炉本来是给赤卫队打造大刀和梭镖的,偶尔也给山民们修修掘头和镰刀等一些工具。现在,洪炉里的火焰已经烧的炽热,映亮了这院落的一角。老张头阴沉着脸,一边翻弄着洪炉里正加热的两根铆钉,一边叹着气。看到雷钢和小马将那副沉重的脚镣拿来后,老张头的的心更加不是滋味。刚开始的时候,将党代表从反动派的屠刀下抢了出来,老张头就看中了从党代表身上砸下的这些镣铐,他不止一次的向雷钢提出用这些镣铐的钢铁打造几把大刀或者梭镖什么的。谁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雷钢就是没有愿意,而是把这些镣铐象宝贝似的收藏在队部的房里。现在好了,党代表不光被戴上了手铐隔离审查,现在还要再被戴上脚镣,真是造孽啊。', '')('杜鹃山后传省里来了特派员 (第9/9页)
雷钢手捧着那沉重的脚镣,那宽大的手掌也有些微微的颤抖,说心里的话,自从雷钢看到柯湘的时刻起,雷钢的心里就有了一丝的震颤,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当时的柯湘就是戴着这些沉重的镣铐,步履沉重的被反动派押解着,身上的衣衫片片缕缕,不时的透出被严刑拷打的痕迹,但那坚毅的脸上仍然露出不屈的神情。雷钢也是个汉子啊,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从那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柯湘戴着镣铐的景象就经常的进入雷钢的梦境,令雷钢欣慰不己。虽说到了山上,雷钢亲手为柯湘砸开了象毒蛇一样捆缚住柯湘的镣铐,象尊奉真神一样的尊奉着柯湘这个女共产党,不敢有任何的猥亵想法,但这些镣铐,雷钢都收藏着。昨天,特派员到了山上,宣布了对柯湘的审查决定,并且给柯湘戴上了手铐以后,虽说雷钢的心里也是老大的不愿意,但是当看到柯湘戴着手铐的景象后,那么一种魔鬼的欲望和快感又令雷钢非常的矛盾,并且不知所措。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也不知什么人竟然想劫持柯湘,所以当特派员要给柯湘加戴脚镣的时候,出于爱护柯湘的心理,雷钢是反对的,但是既然柯湘没有异议,同意戴上脚镣的时候,雷钢就不能说什么了。雷钢将脚镣轻轻的放在洪炉的旁边,看了看炉火里已经烧的通红的铆钉,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他的心里明白,当这些铆钉将脚镣铆死之后,在柯湘的问题没有审查清楚之前,戴在柯湘脚上的铁镣就不会轻易打开了,柯湘将戴着这沉重的脚镣经历许多的时日。「雷队长,我可不能给党代表铆上脚镣,党代表是好人,我下不了手啊。」老张头懦懦的向雷钢说。雷钢摆了摆手,说:「不用你,还是我来吧。」这时,刘扬、李莎和小马押着戴着手铐的柯湘已经来到了洪炉前。柯湘看着那熟悉的脚镣和炉中已经烧的通红的铆钉,心中不禁涌起惨痛的回忆。这脚镣,曾经象毒蛇一样陪伴了柯湘多个日夜,那是在半年前,爱人赵辛惨死在敌人的枪弹下,自己被捕,遭受了严刑拷打后,也是这副脚镣,也是炉中这种烧的通红的铆钉。李莎用手掂了掂脚镣的重量,出于女同志的怜悯,对柯湘说:「柯湘同志,只要你说出是谁准备营救你的,这脚镣就不钉了,好吗?」柯湘摇了摇头,说:「不用问了,钉吧。」刘扬「哼」了一声,愤愤的说:「死不改悔,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搞不清楚吗?」柯湘没有言语,走到洪炉前,看了看雷钢,找了个地方,坐在了地上,将双腿平行的伸开,冷静的说:「雷队长,把脚镣钉上吧。」雷钢的心里一阵的激动,他蹲在柯湘的面前,将脚镣的两个镣箍轻轻的圈住柯湘那洁净的脚碗。想了想,又松开了,起身端过了一瓢水,将脖子上的毛巾浸湿,在柯湘的右脚碗上缠好以后,才将镣箍圈在毛巾上,这期间,他的目光没有和柯湘对视一次,都是低垂着的。看到这里,柯湘的眼里沁出了感激的泪水,多么细心的男人啊!想不到粗鲁的雷钢竟然还有这温柔的时刻。已经被钉过一次脚镣的柯湘心里明白,那炽热的铆钉穿过镣箍的铁环时,炽热的烘烤会使皮肤受不了的。在反动派的监牢里,那些心如蛇蝎的侩子手将通红的铆钉,穿过柯湘脚上的铁镣并钉死的时候,柯湘的双脚的踝骨部分就曾经被严重的灼伤过,起了好大的水疱。所以,许多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