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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出拘留所的大门,刘东河就被人套上口袋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头上的黑色布袋被一桶水浇了个透,麻绳捆住了手脚,他只能放放狠话,“妈的,快把老子放了,不然我弄死你!”
又一桶水倒下来,刘东河死死地睁着眼睛也只能看到四五个隐约的影子。往日里他招惹过的人不少,他也不知道是哪个找上了门。
“你们是谁?”冷汗混着头发上的水滑进眼睛里,刘东河眨了眨眼,“谁让你们来的?”
对方没有一个人回答,只有哗哗的雨声。
嘴很严,看来仇家是有备而来。刘东河在地上艰难地挪着身子,还没动几下就被踢开了几米。剧痛传遍全身,他哀嚎痛呼,随后雨点般的拳头就落了下来。
绑人的时候,魏怡怡家里有事先走了。为了防止混混们拿钱不办事,周月留在这里等他们打完人才把先前魏怡怡要给的报酬转给他们。
混混们对金额很满意,离开时又补了几脚。刘东河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连闷哼都没再发出一声。
路之宇掀开刘东河头上的袋子,手指在他鼻尖停留片刻。周月走过来,手中的伞微微倾斜,安静地俯视着他身边浑身伤痕的男人。
路之宇扶着奄奄一息的刘东河,还是忍不住问:“周月,你为什么要这样?”
周月转动伞柄,伞面完全遮在自己的头顶,“魏怡怡她爸都拿他没办法,你说我该怎么样?”
半年前周月去报案,理由是刘东河在她洗澡的时候未经许可就进入她家,并且试图实施猥亵。她不是第一个去报警的人,警察和刘东河都见怪不怪。
接待周月的警察告诉她,那本来就是刘东河的房子,所以他有权利进去。报警后没有下文,周月只能自己提高防备。
刘东河再次上门,周月拿起了刀抵抗。色欲熏心的刘东河反而被少女惊慌失措的反应激发了兽欲,挣扎无果后,周月划开了自己的手腕,警告刘东河再不住手自己就以命相逼。
可以玩的女人多的是,没必要闹出人命。刘东河觉得沾血晦气,周月才逃过一劫。
“你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如果魏怡怡知道你利用她的话,你想过怎么办吗?”
魏怡怡可以糊弄,但魏强知道自己和女儿被利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路之宇和周月对视,“你为什么不找我帮你?”
周月被路之宇的话逗得哭笑不得,突然想起上次他跟踪自己,愣了一下。路之宇以为她是在觉得自己说大话,语气有些着急:“我可以找我爸帮忙。”
夜幕重重地压下来,破旧的巷子里阴沉得如同深渊,坑坑洼洼的路面因为没有下水道,泥水全都汇集在一起,散发着污浊的臭气。
这是一条没有名字的巷子,但在周月印象里,静城有无数条这样阴暗,肮脏的巷子。
近几年也有不少开发商来过静城,试图将这个小城市变得亮堂起来。经济需要相应的环境才能健康发展,可静城只有滋生毒品的环境,最夸张的时候本地常住人口的六分之一都涉毒。
毒品让静城的经济发展严重失衡,出入金马会所的人一夜消费最低都是上万起,路边老人辛辛苦苦种植的玉米一斤才几毛钱。
而经济失衡带来的则是政府的腐败,静城的每一个人的生活都被侵蚀着,每一个角落都藏匿着对光明的恶意。灰色产业与政府的沆瀣一气,让这里成了一座被抛弃的,没有明天的孤岛。谁也帮不了谁,谁也救不了谁。
越来越急的雨水敲打着上方的伞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周月避开路之宇的目光,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