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擒冷眼旁观,任由一群人对傅羡之拳打脚踢。
被众人视为致远中学双子星之一的傅羡之,像条狗一样蜷缩着身体,两手抱头,拳头如雨点般密集地朝他砸来。
离这条巷子不远处的马路边,人声车流声不绝如缕,而在这偏僻的角落,肉体被殴打的沉闷声,犹如鼓声敲击着江擒的耳膜。
江擒无动于衷,甚至还想拍手叫好。
那晚要不是他随机应变,临时演了一出戏,估计现在已经被宋靳疏厌弃了。
思及此,江擒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黑眸泛起的寒意好似能化为实质,直直向傅羡之刺去,要是眼神能杀人,傅羡之的身体早就被扎得千疮百孔了。
约莫是察觉到了投在他身上的冷酷目光,傅羡之咽下涌到喉头的血腥气,困难地侧过头,视线穿过包围他的人群,朝江擒所在的地方看去。
两人的目光于空中无声交汇。
傅羡之没有了以往的风光月霁,白皙清隽的脸上沾到不少泥和细小的沙砾,冷汗将他的刘海结成绺,咸涩的液体顺着眼睫渗入眼里,刺激得眼睛浮起一层生理性的水雾。
清透的琉璃眼好似正酝酿着一场潮汐,迷蒙混沌,浅色的瞳孔看起来没有了焦距。
虽然视线落到了江擒身上,但好像又没看到他。
江擒斜倚在墙皮快要脱落的墙面,肩头松松挎着一只没装两本书的书包,左腿站直,右腿微屈,脚跟抵着墙根,双臂交叉置于胸前,以旁观者的身份见证一场单方面的围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靠,这小子还真抗揍,打得我手都酸了。”
“妈的,这小子都不还手的,真没意思。”
“老大,快看,有人来了!”
五双眼睛齐刷刷落在他的身上,江擒姿势都没变一下,笑了笑,“你们继续。”
被叫老大的青年看上去二十出头,身材精瘦,一双三角眼闪烁凶光。
见江擒看热闹一样杵在原地,三角眼不高兴地眯了眯眼,“看毛看,当老子是动物园猴子呐,再不滚,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揍?”说着冲江擒挥了挥拳。
江擒也不生气,解释道:“我跟他有仇,你们先打,打完叫我。”
听到这话,几人面面相觑,不再管他,又往傅羡之身上补了两脚。
由于雇主交代过他们收着力,不要把人打废了,几人打算见好就收。
正要离场,其中一个颧骨突出脸颊凹陷,长得像猴子的青年走不动道一样停在原地,色眯眯地瞧着躺在地上的傅羡之。
“你还别说,这姓傅的长得真他妈标志,你看这皮肤嫩的,眼睛又勾人,比我嫖的那几个老娘们好看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角眼晲他,“你不是喜欢女的吗?”
瘦猴笑嘻嘻地回:“如果是他,也不是不可以。”
打从他第一眼见到傅羡之,看到那双在阳光下几近透明的摄人心魂的眼,他的魂好像被勾走了,嫖娼时总是不得劲,每次想起傅羡之,心那个痒啊。
想到这里,瘦猴腆着脸央求:“老大,你就让我解解馋呗,我保证不会玩得太过火。”
三角眼不耐道:“那你动作快点。”
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江擒耳里,江擒身体不由站直,脸上不复刚才的漫不经心,深邃黑浓的眉眼悄然爬上一丝阴戾。
嘴角的肌肉僵了一僵,江擒再次将目光投向傅羡之,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却撞见了一双水雾弥漫蕴着笑意的眸。
男生如同破败的玩具软趴趴地躺在地上,连蜷缩身体都做不到了,一吸气,胸肋骨就一抽一抽的疼,这让他不得不放缓了呼吸的频率,胸膛起伏跟着变慢。
湖水般澄澈的眸里泛起潮气,本就勾人的双眸经过水雾洗礼,看上去越发的动人,像是才经历一场激烈的情事,眼角眉梢勾兑着惊心动魄的媚色。
他侧过脸,一眨不眨地望向江擒,盈盈的笑意如同涟漪在眼里漾开。
江擒想问他在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笑他见死不救,还是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遭遇而苦笑?
瘦猴迫不及待将傅羡之往更隐蔽的地方拖去,衣服擦过地面传来沙沙的响动,江擒的心好似被扫帚刮来扫去,烦闷不堪,无名的怒火自胸口升腾。
他握了握拳,逼着自己迈开长腿,往相反的地方离去,边走边阴暗地想,傅羡之被玩烂了最好,这样就没资格跟他抢宋靳疏了。
这么想着,江擒越走越快,后面几乎是用跑的。
等到来到路口,嘈杂的声音呼啦一下灌入耳膜,将脑海里衣服拖地的沙沙声盖住,江擒深吸一口气,刚想离开这里,两腿在地上生了根怎么也迈不开一步。
傅羡之被凌辱的画面放电影般在大脑里一帧帧闪过,虽然都是江擒臆想出来的,还是让他的心情糟糕到极点。
妈的!
江擒终究还是回了头。
跑动时掀起的气流如寒风扑在脸上,江擒极度清醒,却仍是选择去救情敌。
看到江擒去而复返,三角眼出于对危险的警觉,拧眉问:“你想干什么……啊……”
话没说完,一记重拳砸上鼻骨,鼻腔瞬间涌出热流,三眼皮捂着鼻子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