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散落,王道容却没有再继续深入的意思。
他眼睫如淡墨轻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锁骨。
没出血。
王道容盯着眼前一片雪白看了半天。
“芳之?”慕朝游心里忽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王道容又埋下头去。
这次用了点儿力气,留下个红通通的牙印。
尖锐的疼痛直冲脑门,慕朝游被咬懵了,“你在干嘛?”
王道容:“留个印记。”
他伸出手,指腹缓缓摩挲着那个红通通的牙印,静静地瞧了一眼又一眼,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餍足的气息,看起来很满意的模样。
冷不丁被人咬一口,是谁心里都有些怨言,更遑论王道容还是这么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慕朝游抿紧了唇,心里有点窝火。
王道容瞧了她一眼:“……”
一只皙白紧实的胳膊冷不丁地被送到自己面前。
慕朝游一愣:“做什么?”
王道容不疾不徐:“抱歉,是容方才未经朝游允许,朝游若心中有怨,不妨咬回来。”
若是寻常依慕朝游的性格,她一定会果断地拒绝这个要求。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这条白如玉的小臂,又看了眼近在咫尺,眉眼静美的王道容。
慕朝游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为什么不呢?
一念既出,她紧攥着他的胳膊,狠狠地反咬了回去。
这一口的力道可比王道容咬她的时候重多了。
王道容呼吸微乱,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是咬得太重了吗?
慕朝游心里咯噔一声,心虚地抬眸瞧他。
却被眼前这一幕摄住了。
少年低垂着眼睫,眼角泛起一抹潮红,眼里几乎泛出淡淡的泪来,濡湿了眼睫,如被雨水打湿的蝴蝶。
唇间溢出一声呻吟来,“唔——”
“继续。”他定了定心神,嗓音不稳,却还在竭力维持云淡风轻。
慕朝游:……怎么感觉给他爽到了?
她皱着鼻子,试探性地又咬了一口。
王道容又颤抖了一下,抿紧了唇。
他抬起眼,平淡如雪的目光静攫住了她,眉眼分明,眼底翻滚着不加遮掩的浓重的欲色。
慕朝游被他看得心漏跳了一拍,下意识移开视线。
王道容却没有放过她。
他的视线平静露骨地望向她的鬓角,又一路往下,描摹着她的脖颈,前胸,裙角。
狭窄的车厢内,她避无可避,无路可退,能清楚地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王道容却甚至没动一根手指,就将她逼到了死角。
他眉眼平淡,眼角仍残存着淡淡的潮红,乌发披散着,呼吸不稳地一遍遍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以视线将她摩挲。
慕朝游终于忍无可忍,闭上眼,抓起他胳膊又咬了一口,“别看了。”
像被视-奸。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王道容轻哼了一声,这一声也骚媚入骨极了。
吓得慕朝游毛骨悚然地丢了他的胳膊。
“是不是咬疼了。”
王道容没有回答,眼睫半濡着泪,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良久。
他竟笑了。
眉眼略弯了弯,少年洒然一笑,很淡的一抹,几不可查,“不疼。”
谢蘅一眨不眨地瞧着街角那一辆绣兰草纹的马车。
他亲眼看到王道容亲吻慕朝游,亲眼看到王道容将慕朝游抱上了马车。
车帘静静地垂落着。
他们在马车里做些什么?
谢蘅大脑一片混乱,心咚咚直跳,压根不敢多想。
可人的思维从来是不受人意志所控制的。
他自小便撞见过父亲与那些姬妾厮混。
女人云鬓散乱,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柔弱无骨地依偎在父亲怀里,像妖冶的蛇。
那时一种果子熟透了的靡靡的气息,他觉得恶心。
可如今,他却忍不住想,慕朝游也会这样吗?
那个灯下冷睨着他的女子,一双眼清冽如秋水。
也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吗?
她与王道容也会这样吗?
他神思惘惘,四肢僵硬。
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中。
就连母亲袁夫人的冷嘲热讽也不顾了。
谢蘅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家里,将自己埋在被褥中,不知不觉就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慕朝游
慕朝游被王道容笑得浑身上下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心底忍不住吐槽:死变态。
王道容倒是很餍足地摸了摸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