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枉死鬼的病气看起来和阴气差不多。
宴朝一嗯了声,缓缓说:“这病气有问题。”
“而且寻常厉鬼,即便是病死的,死后也不会是这副模样。”
阳间的病痛不会带到阴间,哪怕外表会保持死时的模样,那也只是外表。
男鬼没有必要在他们面前演戏,从他走姿语气看来,他是真的怎么虚弱。
这种奇奇怪怪的鬼……
江辞无皱了皱眉,看来这家子厉鬼的确和陆达背后的组织有关。
男鬼飘到凉亭中,试着拍了拍纠缠在紫裙女鬼身上的符纸小人,拍了好几下,那些符纸小人仍然在对紫裙女鬼出手。
见紫裙女鬼越来越虚弱,男鬼咳嗽了两声,手上沾了道青色的病气。
符纸小人在被病气触碰到后,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它们对紫裙女鬼的攻击力度肉眼可见的变慢、变轻。
荣道长是知道符纸小人和纸扎小人的厉害之处的,见男鬼这么轻易的解决掉了符纸小人,神情严肃,艰难地拖着昏死过去的陈国力,靠近江辞无和宴朝一。
“江道友,这只鬼不简单。”
江辞无嗯了声,眯起眼睛,又问宴朝一:“病气要怎么对付?”
宴朝一思索片刻,对他说:“你出手的话,就像对付普通厉鬼就行了。”
江辞无盯着他,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病气对我无效?”
宴朝一点头。
荣道长有些担心,忍不住问:“宴道友你确定吗?为什么病气会对江道友无效?”
宴朝一解释:“病气只对活物有效,对死物无效。”
死物即便沾染了病气,也还是死物,不会有任何变化。
江辞无挑了挑眉,笑道:“照你的意思是,我是死人?”
“不是,”宴朝一顿了顿,对他说,“你体质超脱六界之外,区区病气,近不了你的身,自然无效。”
看着他对自己体质了如指掌的模样,江辞无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随口说:“那就好。”
荣道长知道江辞无体质特别,听完解释后,松了口气,低声道:“既然病气对江道友无效,那么这鬼也不足为惧。”
他们三人对话讨论的期间,男鬼已经把紫裙女鬼周围的符纸小人都解决了。
他缓缓直起身体,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示意一旁的粉群女鬼出手。
“相公,我害怕。”
“那就别怕。”
“呜呜呜……”粉群女鬼一边哭一边弹起古筝,乐声再次响起,筝弦也再次攻向几人,这一次的筝弦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青色病气。
在筝弦靠近的刹那,江辞无本能地侧身避开,荣道长也连忙拖着陈国力躲开。
江辞无看向凉亭,看到在地上挣扎的符纸小人,抽空问宴朝一:“病气对死物无效,那它们呢?”
“这些符纸小人难不成是活的吗?”
宴朝一看了眼地上的符纸小人,又看了看江辞无,半晌,才缓缓开口:“它们勉强算是……半死不活。”
江辞无眯起眼睛,打破砂锅问到底:“半死不活是什么意思?”
宴朝一抿了抿唇,含糊地说:“就是字面意思。”
“它们不算活着,但也不算死物。”
不算死物……
江辞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宴朝一知道的事情,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不远处的男鬼见他们俩还有空聊天,青白的脸色更青了,完全不把他们一家子厉鬼放在眼里!
他知道这两个没有穿道袍的人深藏不漏,重重地地咳嗽了两声,对粉裙女鬼说:“先处理那个小道士。”
粉裙女鬼哭着应了声,弹着古筝,指引数条筝弦攻向荣道长。
荣道长身姿灵活,剑招巧妙,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当然可以轻易地避开筝弦,偏偏脚边还躺着个陈国力。
他一躲,陈国力势必要受伤。
荣道长动作一顿,没有躲开甩向他小腿的筝弦。
就在筝弦要打到他的刹那,一股大力将他拉开,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勾住了筝弦,卸去弦上的力度。
紧接着他耳畔响起熟悉的懒散语调:“小荣道长,怎么不躲开?”
“等我英雄救美?”
荣道长脸颊微红,连忙说:“不是,我躲开的话,陈先生会受伤的。”
江辞无手指动了动,勾住筝弦,对他说:“在鬼宅里受点小伤很正常。”
他瞥了眼荣道长,提醒道:“他受伤了,你还能继续对付鬼,你受伤了,假如我和宴朝一不在,谁还能对付鬼?”
荣道长懵懵懂懂地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