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安沅又是被冷醒的。
床上只有她躺的那块稍微有些热度, 其他地方早就散了温,沈涅不知何时离开的床,并且应该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此时端端正正的折好放在了床脚。
被子是谁折好的不言而喻。
安沅缩着肩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她换了衣裳起床, 正好赶上了沈涅洗漱完吃早膳。
“沈涅,你睡醒了我还没睡醒,你怎么能把被子给折了。”
沈涅低眸吃着饭,像是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
安沅拿过他手上的碗筷, 看着他的眼睛重复了三遍,不管他听懂了没,反正她算是发泄了脾气。
“我们是夫妻了,以后你做什么都要等我知道吗?!”
安沅把自己的碗筷放好了,把沈涅已经吃过的饭倒掉换了新碗筷,重新摆在了他的跟前。
“我们一起吃。”
安沅拿起了筷子,直直看向沈涅。
原本没有的饭碗重新放在了手上,沈涅顿了顿继续开始吃饭。
见状安沅松了口气,自闭症的人自有自己一套行为的规则,她本来还怕打断了沈涅用饭,他会产生不知所措的焦虑情绪,但现在看来他还是能适应改变的。
就像是昨天她拿了他的书,又重新放回他的手上,他依然能平静的看下去。
只是不知道这算是一种好现象,还是一种坏现象,说得好是他能接受改变,但是说不好就是他已经彻底杜绝了与外界的任何感知。
用完早膳,沈涅出门,看行走的方向是藏书阁。
天上飘着细雨,安沅拿了把油纸伞跟上了他。
沈涅比她高了一大截,她要给他打伞,就必须垫着脚尖行走。
“先停下!”
一边说,安沅的脚一边拦在了沈涅的跟前,把他垂着的手半抬,握着他的手打了一个卷,把伞柄插在了他卷起的手里。
第一次当然是不成功的,她一松手,沈涅的胳膊也跟着垂了下来。
但安沅多的时间跟他耗:“你要举着手,然后手握紧伞柄,这样伞才会遮在我们的头上,我们才不必淋雨。”
安沅一边操作沈涅的手,一边跟他讲解。
放下手,沈涅的手又垂下了,而且还有绕过她拦住他的脚,往前继续走的意思。
安沅怎么可能让他那么走掉,继续拦住了他,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直视前方,根本没有看她怎么叫他握伞,安沅跳起来推了推他的脑袋,让他低眸看着他们的手。
“你要这样举着。”安沅的手包裹着沈涅的手,“要举高在这个位置。”
啪……
手再次下坠。
次数多了安沅脾气来了,捧着沈涅的脸,跟他对视:“我今天非要教会你不可!我今天就要打着你给我撑的伞去藏书阁!”
站在细雨中,沈涅手垂下来一次,安沅就举上去一次,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雨水本来只是在她身上洒了糖粒,慢慢融到了她的发丝里、衣裳上。
又一次把沈涅的手举起,安沅盯着他空洞的眼:“你要这样的抬起伞,让伞遮在我们的头顶,我们才不会淋雨……”
安沅一直说着,手已经机械式的伸出打算把沈涅的手继续抬高,但伸出去的手却扑了一个空。
安沅眨了眨被雨水沁湿到朦胧的眼,发现沈涅举着伞,伞柄的青色如意结在她眼前晃荡,沈涅已经懂得怎么拿伞了。
看了几秒,沈涅的手都没有垂下来,安沅脸上的笑比院中的芍药开的更灿,撤开了拦住沈涅的腿,见沈涅打着伞继续往前走,安沅急忙又拦了拦。
“我们两个人身上都淋湿了雨水,先回屋里换了衣裳再去看书。”
安沅拉着沈涅往回走,沈涅乖顺的按着她指引的方向前进,没有丝毫的反抗。
“相公真乖。”
虽然难教了一些,但至少是个泥捏的性子,不会摆弄几下就不耐烦的在地上打滚。
“到了屋里就不必打伞了,相公我们把伞收起来吧。”
安沅半抱着沈涅借着他的手把伞收拢。
不过她一松手,沈涅又要往藏书阁的方向走,安沅只有紧抓着他不放,走到衣柜前给他拿了套干净的衣裳。
给沈涅脱了外裳,他好像就懂了意思,开始接着脱了下去。
沈涅开始脱衣服,安沅并没有避开,看到他终年不见阳光捂得死白的肌肤,安沅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真是惭愧,她虽然是个女的,但是她这幅村姑皮囊还没有他白。
沈涅脱的一气呵成,完全没有被人盯着观赏的羞涩。
安沅挑了挑眉,她没避开其实就是想测试一下沈涅有没有羞耻感,如果没有的话,她给玄禛道君证明生孩子的事,完全可以直接强上了沈涅。
只是她想那么想,真要她做,她完全做不出。
不说玄禛道君有可能不认强上这回事,她自己也没办法欺负一个对外没有感知的人,这种情况她压在沈涅的身上,就像是欺负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孩。
也太猥琐不要脸了。
但就不知道沈涅这个样子,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