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使用那套法器,但你的行动却很敏捷。”啾啾道,“在没有绝对力量时,这两者应该是相悖的。”
“所以,你的力量和你的敏捷,必然有一个是假的。”
“——我猜,你的铠甲和你的铜泡靴一样,其中不少甲片都是假的吧?”
那一身狼狈的小姑娘突然慢慢抬起了头。
发丝被风吹得飞扬,白皙脸庞上不是大家预想的面无表情,而是一个极淡的微笑。高高在上的,运筹帷幄的。
她抬起手,并拢的两指之间夹着块薄薄的鳞甲片。被风一吹,化作白色浮光,散在山谷之间。
而白莘玉的战靴上,也赫然一道冗长划痕!
啾啾慢慢屈起手指:“所以现在,我已经知道你穿的根本不是重甲。还知道,就算是轻甲,你行动也很费力,我却能轻而易举突破你的防御线。”
“你还要接着打吗?”她反问。
一片寂静。
所以刚才白莘玉一脚踩下去的时候,她非但没有躲,反而冲上去硬碰硬做试验了?这他妈是什么让人喜欢的不要命打法?
不。
确切说,这是有多相信她的理论知识?
啾啾确实很相信。修真界虽然不科学,但总归是有基本法的,相信基本法,就不会被眼睛看到的东西迷惑。
男孩咬紧了牙,从唇齿之间蹦出一个不甘的音符。
啾啾仰着头,平静地与他对视。
许久之后,又是珠玉流光。甲片当哐声响起,这次却不是往下垂落,而是往上收起。那双铜泡战靴也渐渐染上纹路,变回一双带花的小革靴。
最后白莘玉一身华衣,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收起头盔满脸气急:“不打了不打了!”
啾啾不露声色:“哦?”
她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白莘玉环视一圈,仿佛看懂了众人脸色,那张稚嫩的脸慢慢涨红,又要启动大哭攻势:“就是不打了!难不成你们还想看我被她打得遍体鳞伤吗!”
就她那不怕死的打法,被打到只剩下一口气了,也想反杀。
排名第三的大佬,霸气,却是个哭包熊孩子,完全忘了之前是谁说的不要受点伤就哭唧唧的,眼泪说掉就掉。
“不要!受伤好痛!我不要受伤,我就是要投降!你们不许露出一副鄙视我怂的表情!”他哇哇大哭,“不许看我!”
众人沉默。
因为太怕痛,所以这小鬼头不光全点了防御,还要在破甲之后立刻投降,毫无战意。
果然,排名不准,他只有钟棘师兄一只手的战斗力啊。
……
啾啾在较场泡了一整天。和白莘玉打,和其他弟子打。期间还顺便与排名第四的弟子了解了一下情况。
“这么说来,白师兄那些法器,倒的确都是防御为主的。”
他说:“但你不知道有多恶心,我的刀到现在都没有碰到过他一次。”
第四名极其惆怅。说完了又想想。
“白师兄今日许是想着和你打不会太难,所以稍微放弃了防御,用了个能攻击你的法器。却没想到被你戳穿了。”
——这倒是。啾啾一个木灵根外门弟子,看起来就很好欺负,总是让人不小心轻敌的。
但说真的,她也有点想轻敌一下那火灵根小鬼白莘玉。毕竟那小鬼头已经因为被她打败,十分丢人,而哭了一个下午了。
基本上就是师兄师弟们喊:“好!”
白莘玉:“哇哇哇——”
师兄师弟们:“师妹用剑法连招!”
白莘玉:“哇哇哇——”
哪儿还有之前的酷霸拽,看起来比她还好欺负。
最后归元阵运转,一切复原,较场关闭,众人各回各家。
啾啾走了一半,实在没忍住,停下脚步,很沉重:“你是不是那种被打败后,就会很崇拜打败你的人的慕强者?”
或者说斯德哥尔摩。或者说抖m。
白莘玉眼睛一瞪,大声:“我才不是那种变态!更何况你不是打赢我,我们只能算平手!”
啾啾半垂着睫毛警告他:“不许学小钟师兄说话。”别老把变态挂在嘴上。
白莘玉扁了扁嘴,露出八岁孩子的稚嫩:“我不是。”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就是想说……”他还在掉金豆豆,委屈巴巴,“我就是想说,钟棘师兄比我还怕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