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时,见到锦绣猫儿一样得逞的神情,他才意识到这个举动对于目前的锦绣来说,显得过于亲密了。莫满头又疼了,他该怎么控制“尺度”?就好像她每晚都会偷偷跑到他床上睡觉,就算他不是她的父亲,单从监护人的角度说,也实在太不合规矩了。
莫满思考着是不是应该给他的卧室上锁,好断了锦绣这种不太恰当的行为,然而他又顾虑做的太急会伤锦绣的心。
莫满想得认真,没注意锦绣靠近他,在他脸上留了一个吻。
“晚安,莫满。”锦绣偷亲完他,便拉着被子蒙住脸。
“别蒙着头睡。”他叹着气,将她的被子拉下一些,露出她的脸。
“晚安,锦绣。”他柔声说。
(四)十七岁的安眠药
莫满要结婚了,严谨点说,再婚。
即便锦绣说了一万次她不同意,都没法阻止莫满把那个女人带回家里,现在他们要结婚了,趁着她考上大学离开家,他们“终于”要结婚了。
莫满的房间会睡别的人,他和她用的一切东西都将变成叁人份,甚至于,两人份,只是再没有她的位置。
一想到这,锦绣只觉得有刀子在她身上凌迟着她。
“锦绣,你爸爸养了你十七年,你就不能说句祝福吗?”
祝福?锦绣恶狠狠看着面前的两人,莫满不置一词,只让他的女人在旁喋喋不休。是嘛?要结婚了,连话都不肯多说了?锦绣握拳,从客厅走回卧室。
“他不是我爸爸。”说罢,锦绣大力摔上门。
好在,他的女人现在还不住他们家,结婚后会搬到一起住?锦绣发誓要让这场婚礼延期,并且永远延期。
夜里,她在卧室脱光了衣服,冲了个澡,十二点,莫满应该早就上床睡觉了。
她赤裸裸走出自己的卧室,隔壁就是莫满的房间,她推门进去,声音惊动了莫满。
他们四目相对,寂静的黑暗里连呼吸声都太过嘈杂。
“出去。”莫满放了脸,沉声冲着锦绣说道。
“她有什么好?”锦绣往前迈了一步。
莫满扭头,不看少女青涩的身子,他在被惊醒时瞟了一眼锦绣的胴体,像未成熟就被摘下的果子,青涩里含着苦意,对他来说这种苦意则是一等一的涩,又苦又涩。他罪大恶极,居然对她的身子起了反应,这种认知令他极端厌恶自身。
“出去。”莫满声音隐藏着恼火,“别让我说第叁遍。”
锦绣却仍旧朝他走来,贴上他,体温隔着他身上的睡衣朝他传来。他不得不看向锦绣,后者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决心。
“她有的我都有。”锦绣说,“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有的你都有?”莫满怒极反笑,嗤笑一声,重复着少女的话,“养你十七年,你就预备这么‘报答’我?”
莫满是真气极了,起身,扭着锦绣的手腕,将她推出他的房间,然后关门,上锁,任由少女在卧室门外哭求和砸门。
他重新躺回床上,听着外边的动静。他想过养一个孩子会是怎样的,孩子大了找一个条件不错的男友,带回家来让他挑剔一番,是了,再优秀的男孩在他心里都配不上锦绣,更别提假如这人会是自己。
莫满拿过床头上的耳塞,塞进耳朵里。
睡不踏实,看时间只睡了半小时,莫满取掉耳塞,外边没了动静。他起来,开门进了锦绣卧室。
见到锦绣横躺在地上,手上握着一瓶药,水杯早洒了一地,她嘴边冒着白沫。莫满直到将锦绣送到医院,都不敢相信他的锦绣会一粒一粒吞下安眠药。
锦绣刚洗完胃,面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紧紧闭着眼睛,他坐在床边看她。
他一夜没睡,等她醒来。隔天锦绣清醒,看莫满一眼,又闭上眼睛。
“爸爸,祝你幸福。”她说。
(五)十九岁的……
女孩儿坐到男生身上,以上位的姿势上下摇摆腰肢,头发随着摆动散乱开,男生喘着粗气,一手掐着女孩儿的腰,一手覆盖上她的乳房。
“锦绣,你爸今天真不回来?”男孩不放心问了一句。
女孩儿在上方笑了起来,更加卖力地扭动屁股。
“怎么?怕了?”锦绣嘲笑男生,动作却不放松,一下下用私处套弄男生的性器,“胆小鬼。”
“我爸回来还能打你一顿不成?”
提及莫满,锦绣笑得越发开怀,动作更是卖力,仰头瞟了一眼时钟,她停了一下,私处套着身下男生的阴茎,就这么坐着,然后弯下腰,要男生舔她的胸,吸吮她的乳尖。
男生埋头在她胸上吸吮,她便搂着男生,在他耳朵边小声呻吟以及喘气。
她能听见莫满回来的脚步声,以及开锁的声音,然而男生耳朵被她的叫声充斥了,什么也听不见,反而更加凶狠的咬着她的乳尖,手也动情捏着她的屁股。
她能感受到男生埋入她体内的阴茎胀大着跳动,而同样,她不必扭头都能感觉出莫满那两道利刀般的目光。
她很满意,她特地选在莫满下班时间,将男生带回家里,就在沙发上做起爱来。
“爸爸……”锦绣觉得差不多够了,便推了推男生,假装害羞和惊惶,拽过衣服遮挡住身体。
男生也匆忙起身。
“没事。”莫满眼睛盯着地,旁若无人地越过锦绣,“你们玩儿。”
卧室门被关上,锦绣咬着牙推倒男生,将刚才没做完的动作继续做完,顺便连叫声都加大了分贝。
“你爸……真开明。”男生射完以后感叹了一句,却收到锦绣一记眼刀。
莫满疲惫地坐在卧室沙发上,喝了两口水,听着外边叫喊声,又揉了揉眉头。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第叁次被他“碰巧”撞见,这也太巧,他不傻,这是他的锦绣精心设计的。然而叁次都是不同的男生,令他更觉得疲累。
他该开口提醒锦绣一句“安全问题”,但想到现在与他势如水火的锦绣,他又开不了这个口了。
结婚一年半又离了,其中不能说没有锦绣的原因,锦绣从不挑刺也不开口讥讽,只是在他做饭时,从背后抱住了他,恰巧被下班回来的女人看见。
哦,也有他的原因。他早上接到锦绣的电话,说她不回家吃饭,结果锦绣根本没出门,就等着女人下班回来给她看这么一出戏。
她穿着遮不住屁股的情趣内衣,从身后抱他,而他竟然以为这是他的妻子,头都没回一下,只问了一句。
“你今天在家啊?晚上想吃什么?”
莫满舒展一下眉头,听到关门声,他才开门出去,客厅一片狼藉,他们吃得零食都扔在茶几上,避孕套也毫不顾忌的摆在那上边。
——
“我们谈谈。”
“谈什么?”
莫满在第七次撞见锦绣和不同男生做爱,终于忍不住将男生赶了出去,扔一件衣服要锦绣穿好。
锦绣穿着衬衣,大喇喇叉腿坐在沙发上,满脸不羁地望着他。
谈什么?他也想问谈什么。
“谈谈你做爱的地点和时机。”
“我喜欢在沙发上。”锦绣故意将腿叉得更开,冲莫满挑衅,“时机也很好啊,爸爸不喜欢看我么?”
莫满甚至没注意他是怎么挥下那一巴掌的,可他就是这么做了。一耳光,在他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锦绣。
锦绣呆住,随后捂着脸,愤恨地望着他。
不想动手的人动了手,他虽然会感觉后悔,但那一刻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后悔的,甚至会用别的更激烈的言辞去掩饰他的后悔。
莫满就是这样。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莫满言辞激烈,“免费给人上的鸡么?有谁像你这么勤快换男人?”
锦绣狠狠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莫满说完只想撞墙,他竟然说了这种话,可一想锦绣这几次的举动,便将道歉咽了回去。
——
他一夜没回家,手机也没带,在街上游荡,觉得他自己挺可笑的,打了她骂了她,率先受不了的却是他自己。
一宿,他坐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抽了几包烟,等到天色渐亮他才荡回家中。
而他再也见不到锦绣了。
他好像一瞬间回到了结婚前的那几天,初次见到少女的身体,初次领会失去,而那次他及时将他的锦绣送进急救室。
锦绣身上整整齐齐穿着衣服,头发也打理得很柔顺,躺在沙发上。他疯了似的拨急救电话,背着锦绣往楼下跑。
背上的锦绣比醒时重了太多。
他瘫坐在地上等着救援,医生下了急救车探查了一会儿,便冲他摆手。
十九岁,锦绣吞下了毒药,决绝地要与他永不相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