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咣”一声,菜汁溅了女人满手,还弄脏了身上的大牌高定。但她没对儿子不礼貌的行为作出责备,只是无奈地放下碗,扭过头寻找着什么。
金礼年扫了眼放在面前的纸巾,替女人转了过去。
这点关心恰如其分。女人没想到有人注意到了自己需要帮助,对唯一还留在桌上的金礼年温婉一笑,说了句“谢谢”。
“这孩子不爱吃饭,家里阿姨每天变着花样儿给他做也是一口不吃。每次喂他吃饭都跟打仗似的,他爹没少因为这事儿教训他。”女人早就厌弃了这样的场合,丈夫与一群人觥筹交错置家庭于不顾,儿子的调皮又令她太过头痛,于是道完谢后,忍不住以抱怨的口吻延续了话题。
一旁捧着手机的小男孩儿听到母亲在“讲自己的坏话”,冲她做了个鬼脸,模样挺俏皮。金礼年觉得他可爱,没好意思说其实自己也不爱吃饭。
一般情况下他会保证正常的一日三餐,由于吃得不多,每餐都很浪费。为此他总给自己找借口,工作饿过了笼,又或者忙到觉不出饿。
人们如今连自己都家长里短都倒腾不清,更无暇去顾及他人。肖兴健知道他那点家私,也只有肖兴健会严厉批评他,这种以别人的错误惩戒自己的行为多么幼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礼年自己也知道,他只是还没那么容易能够放下,还没那么轻易能够原谅。
那时候杨女士家常小炒样样拿手,川鲁粤苏个个精通,原本是他家庭幸福的体现,现在却成了他不想面对的过去。
他放不下临终前还被蒙在鼓里的父亲,无法原谅那个又当又立,可以容忍男友出轨,但不能接受母亲背叛了家庭的自己。
几两黄汤下肚,引得人眼眶发热,勾得人黯然伤神。女人仍在滔滔不绝,金礼年已在酒意蒸腾中渐行渐远。
忽然感到肩头一沉,他回过头,总算从那群老油条中脱身的肖凌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撑着椅背,神色如常,丝毫没醉的样子,俯身注视着他有些迷朦的面庞,微微皱起了眉:
“怎么喝成这样,谁灌的?”
“都是肖董的熟人,陪了几杯而已。”
“我爸的熟人?”听他这么说,肖凌眉头皱得更深了,怪声怪气道,“我爸还真是够大的脸,都不管公司多久了,熟人还得我助理应付呢。”
他对肖兴健的态度始终令人费解,时而体谅尊重,甘愿放弃国外的事业回来接手公司,沿用其办公室的装潢训诫自己;时而计较尖锐,就比如现在。
有时他甚至十分抵触听到他爸的名字,尤其在他取得某种成就后,那群人夸着“虎父无犬子”的同时,注定将他的所有成功归属于来自“父亲”这个光环带来的影响。
他们肯定了他摸爬滚打跌出的一身伤,只因为他是肖兴健的儿子,跟他本人没有一点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高兴,那我们就回去好不好?”金礼年太了解他这样的神情,抢在他发作之前说。
肖凌“嗯”了一声,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回味着那股似有若无的酒气,莫名有些不悦:“去把酒醒一下。”
“好。”金礼年点头。朝刚才与自己闲聊的女人颔首致意,也不介意其看到他跟男人接吻后的震惊或多或少带着些鄙视,起身向宴会厅外的洗手间走去。
他的酒量不算差,都是早年在酒桌上磨练出来的。不仅能喝,而且会喝,把人喝爽了,很多事儿也就喝成了,推杯换盏间本领尽显。
与他而言喝酒作陪是工作,他早已得心应手,很久没有过像今天这般,堪堪几杯,便勾起他心底的往事。
打开了盥洗池上的水龙头,任凭水流冲刷着墙壁,他突然忘了自己要干嘛,两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垂着头,整个人低迷又迟钝,身后有人靠近也浑然不觉。
余光突然间出现了一块黑影,由小及大,直到视线被彻底剥夺。金礼年心里一惊,下意识转过身,却在缺少视野的情况下失去了方向感,步伐踉跄地磕到好几个地方。
一阵不容推拒的力量将他按到墙面上,双腕被擒住,抬高,举过头顶死死钉着,双腿也被顶入了另一条腿分开,完全是压制的动作。
肢体挣扎无果,他左右摇动头部,试图弄掉蒙在眼睛上的东西,下一秒便伸来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颌,把他的头掰向正前方固定。
“肖……”双唇即刻被含住,将他来不及发出的呼叫堵回了喉咙里,并且意识到——这人不是肖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太强横,收紧了掐在金礼年下颌的手,手指上移几寸,迫使他不得已张开嘴,以便放入舌头在他的口腔中肆意侵略。
金礼年险些缺氧,那根舌头不断地探入,搜刮,得寸进尺地将他的气息夺取得一干二净。可越想反抗,那只手就掐得越狠,像是在防止他逃跑。
下颌又酸又痛,耳边阵阵翁鸣。男人与酒精的共同作用下,金礼年得不到稳固的身体逐渐脱力,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而男人就这样松开了掌控着他的手,让他直直跌坐在地上,自己扬长而去。
金礼年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伸手扯下那根遮挡住视线的布条——一条满印的字母暗纹真丝领带。
一个没有来由的念头突然在他脑子里炸开。他拿着那条领带回到宴会厅,一边于人群中晕头转向地寻找着刚刚那个男人的踪迹,一边在心中幻想他的脸是否能与那天晚上的他重合。
高朋满座中无数张面孔穿梭于他眼前,人影攒动,那个男人始终未曾出现。
他平复下心情,打算忘掉这段插曲,慢慢走回席位准备与肖凌会合,却远远瞧见其正在与什么人交谈。
那种表情金礼年很熟悉,礼节性的微笑下透露着不屑一顾,勾起的唇角展现出不耐烦的弧度,不满,又不得不隐忍。
这场宴席上借肖兴健名义自称肖凌“长辈”的人有很多,金礼年担心有人找他“施教”,赶忙过去想为他做些什么,但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样貌出众,气场逼人的男人对面而立,彼此间充斥着未化于型的箭矢,一触即发。
本意是想对对方即将启动的娱乐城项目表达合作意向,不料其拒绝得果断,且不假颜色,举手投足都是对他的轻蔑,言辞更是狂妄,充满敌意。肖凌差点咬碎后槽牙,偏偏碍于其背景,不得已忍气吞声。
在看清肖凌面前的人后,金礼年仿佛听见了从自己胸腔里钻出来的声音。
是教堂钟响,也是簧片敲击。一如那天清晨响亮,连带着对那个男人的好奇而经久不息。
感受到两个男人皆因自己的出现将目光投掷过来,金礼年连忙把手中的领带藏到身后,走到自家老板身边听候指示。
“这位是世誉的余总。”这么些年来在商圈的打磨使肖凌褪去了不少锋芒,纵使刚才聊得极不愉快,他也能在此时做到面不改色,同身边的人介绍交谈的对象。
金礼年仍在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心潮澎湃,酒意完全消失了,表面端得镇静:“余总,幸会。我姓金,是肖总的助理。”
“幸会”这个词放到现在似乎有些不恰当。
余庭的视线扫过面前的人,停留在那双自己才品尝过的唇瓣上,没有丝毫愉悦,倒是在提醒他,这个婊子不止一次当着他的面提起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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