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徽下意识屏住呼吸,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都奇异地被突变紧张的氛围给冲淡许多,她盘算继女会讲哪些怨怼的话。
“姐姐。”
她手里被递了杯热水,隔着杯壁水温控制在不烫不冷的安心温度,宋春徽绷紧的肩膀下意识塌下来。
“回去吧,你是该先好好休息一阵。”沉圆隔着一张病床,白床单的颜色很不妙,对岑迦说。
他的眼睛始终灼灼地随着她动,就算是给母亲递水,那眼神可比他兑好的水温烫得多。
岑迦实在看腻小叁养出来的母慈子孝,演戏这么好怎么还待在舞团里屈才,她剜了眼表情依旧僵硬的宋春徽,拿起手包干脆离开。
宋春徽做护工的本事她还是勉强信得过的。
岑迦坐在车上的时候身子还是紧绷着的,她拒绝沉圆为他系安全带,却不怕他会在车上继续他们盥洗室里的坏事——他没有射,她也没有高潮,她知道,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
可沉圆意料之外地礼貌,甚至绕路去了一家她从前常去的汉堡店,说姐姐等我,不一会儿就拿好大一只纸袋回来,往她手里塞。
岑迦往里面瞄一眼,外包纸还是从前用的印花。她不愿与他讲话,心也不会随着纸袋透出来的热度而软下来。
沉圆重新发动车子,“还好这家店里还卖姐姐常吃的口味,双层芝士熏肉,我没记错吧?”
岑迦不接话,她看了一会儿车窗的夜色,终于迟钝地发觉了不对劲,“我记得回家不是这条路。”
沉圆目不斜视,无比流畅地回应她的疑心,“姐姐这么多年不回来,城市规划道路建设也要变更的。”
看,多么具有说服力的一个理由。
岑迦疑心病重,放到如今的沉圆身上更是要膨胀数倍,她拿出手机导入地图——这分明不是回家的路。
“你他妈带我去哪?”她瞬间要在副驾座上蹦起来,像只被倒捋脊背毛战战竖起的猫。
她的手要推向沉圆手臂前一秒,沉圆平静开口道,“你不想我们出车祸吧,姐姐。”
“我带你去我们的家。”
即使车灯川流,岑迦瞬间觉得这条路黑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