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无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说:“那你应该已经知道最近灵安观在调查一个姓宣的道士吧。”
“没有道士证,还在陵安市内招摇撞骗的那个。”
荣道长想了想,点点头:“我听师伯说起过,道协正在准备他的考核,过几天应该就——”
说着,他话音顿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
荣道长抬眼看向江辞无,忍不住问:“江道友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江辞无眨了眨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扯起唇角浅浅一笑:“我看起来不像是灵安观的人吗?”
荣道长愣了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江辞无。
没有穿道袍,穿着休闲宽松的t恤裤子,五官精致,眉眼如漆,皮肤苍白到不见血色,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
他苍白病弱的模样,和宴朝一挺拔结实的样子截然相反。
想到从一进门,江辞无就坐到沙发上没有起来过。
荣道长就愈发觉得这位江道友身体不好。
几乎所有正规道观都会收不出家的俗家弟子,也叫做皈依弟子,有些地方的家长会把身体不好的小孩送去道观寺庙等等皈依结缘,目的是强身健体。
荣道长认真地想了会儿,认为江辞无就是灵安观的皈依弟子。
否则的话,江道友怎么会既懂玄术,又了解观内事务。
想到这里,荣道长恍然地点了点头,对江辞无说:“江道友还是挺像灵安观的道友。”
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江辞无压根儿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把问题抛给了他自己。
对于荣道长的话,江辞无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笑看着荣道长。
只要他不说话,他就没有骗人。
荣道长拿出手机,僵硬生涩地用人脸识别解锁,对江辞无说:“江道友,我们加个微信吧。”
“好。”江辞无看他在划了半天,才在屏幕上找到微信,随口问,“你们道观不能经常玩手机吗?”
荣道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灵安观可以,清微山上平常是不允许的。”
说完,他又加了宴朝一的微信。
很快,杨爸爸杨妈妈两人端着水果茶水走出厨房。
杨爸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这里是我女儿住的地方,我不太熟悉,找茶叶费了点时间。”
他把茶杯放到几人手边,坐到椅子上,缓缓开口:“准确的说,这里是我女儿和她未婚夫住的房子,他们俩今年开始就在这里同居,这房子里之所以装饰成这样,也是因为……哎……”
说道结婚,杨爸爸忍不住叹了口气。
荣道长开口道:“杨先生,我知道的。”
“以乐景衬哀情。”
杨爸爸一脸茫然,第二句话虽然听起来有点耳熟,但他没有多想,还以为是什么道教术语。
他沉默了会儿,附和荣道长的话:“荣道长说的有理。”
宴朝一:“……”
江辞无也没没料到他瞎说的话居然到到现在都没被拆穿。
他笑眯眯地看着荣道长和杨爸爸鸡同鸭讲,心情很好的喝了口茶。
杨爸爸继续说:“娉娉和张章,也就是我女儿和她未婚夫,在半个月前出的车祸。”
“出车祸前他们俩一直安安分分的工作,没有外地,每天两点一线,因为既要忙工作又要忙结婚的琐事,我老婆时不时地会来这里给他们做饭。”
说着,他扭头看向杨妈妈,问道:“你来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杨妈妈想了会儿,迟疑地说:“我给他们煮饭打扫完卫生就走了,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江辞无:“你女儿女婿去世之前的状态怎么样?”
杨妈妈摇头:“不太好,看起来很累。”
“现在年轻人工作本来就,就、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卷。”
她叹气道:“我女儿稍微好一点,每天加班到七八点,张章他经常加班到晚上十一二点,而且结婚的琐事又很多,他们那一段时间黑眼圈很重。”
江辞无:“他们有谈起过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吗?”
“有一次,”杨妈妈点了点头,对他们说,“娉娉和我提过一次,是在一个月前吧,说在家里看见了婴儿,问我会不会是她之前不小心流产掉的孩子。”
“她半年前怀过孕,当时不知道怀孕的事情,就出去玩了,结果不小心流产了。”
“自从我女儿去世后,我每天晚上都梦见这件事,梦见我娉娉在地府,说她不是车祸死的,是被鬼害死的。”
“张章开车很稳的,车速也不快,怎么就无缘无故撞到花坛上了……”
江辞无点头:“的确不是单纯的车祸。”
杨妈妈愣了会儿,猛地抬头看他:“江老板,你、你的意思是他们真的是被那个孩子害死的么?”
“不确定,”江辞无摇头,对她说,“这里没有鬼。”